杨世醒又是道了一声“不用”,但这一声话却不是针对她,而是太后。
“姑母的花枝自然需要精心挑选,花瓣就不必了,让你的侍女随意采摘些回去就成,左右她也不会用你的这些糕点。”
“那可不行。”她惊道,“随我一块来的除了谷雨她们还有清宁宫的宫女,若她们将此事回禀给太后,我岂不是坐实了阳奉阴违这四个字?”
“不要让她们进来就行了。”他满不在乎,“以往你对她好,还能说是替你母亲尽孝,如今姑母已经回了长安,她还差点搅黄了我们的亲事,你对她好做什么?”
阮问颖愣了愣,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其它事情还好,唯独昨晚的宫宴一事难以转圜,倘若他二人的姻缘当真由此断送,那她今后的人生也差不多会被倾覆,不是一句“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的话可以解决的。
太后或许没有存着毁了她的心思,但也绝对不是在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她可以忍下这口气,不发作闹出来,因为对方居清宁宫尊位,为陛下生母,她的长辈,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但不代表她要继续当一名尽忠尽孝的乖巧小辈。
又思及前段时日,她没少让身边的侍女做些针线之类的活计,再假借自己的名义送给太后作为孝心,太后对此也没有什么闲话,她遂定了心意,唤谷雨和小暑进来采摘花瓣。
不多时,几人就采摘好了满满一篮子的花瓣。
阮问颖唤来清宁宫的宫女,让小暑把篮子递给对方,吩咐道:“劳烦你们把它交到纪姑姑的手里,请她烹制红梅酥心糕,给太后享用。再转告太后与长公主殿下,我这里还有些事,便不回去了,望长辈见谅。”
宫女垂首恭敬接过,应声,领着一干同侍告退。
阮问颖又看向怀里的花枝,正想让谷雨把它们拿到宫门外的马车上,就听得杨世醒道:“这些花暂时先放我宫里吧,也好让人修剪一二,等你回去时再问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