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有些不服地细哼:“我当然是信得过我堂姐的,可此等终身之事,向来都是男子薄情、女子深情,我堂姐平素里就算再机智多谋,也还是一个姑娘家,本身就比较容易吃亏。”

她落子引征,试图避开对方的包围,“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身处局中,即使情势起什么变化,恐怕也不能及时察觉,我这个在一旁的妹妹自然要替她多留个心眼。”

“男子薄情,女子深情?”

杨世醒似笑非笑地念了一句她的话,把黑子推进尖顶,继续稳打稳扎。每逢心思不在棋局上面时,他都会使用这种下法,懒得去思考更妙的招数。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阮问颖以为他是想反驳,刻意强调:“这是事实。”

甚至连准备引用的典故都想好了,就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没想到对方却点点头,应道:“嗯,事实。所以在你心里,我也是对你这般薄情,而你对我那般深情的?”

让她把原本预备的说辞胎死在了腹中,动作一滞,指腹停留在白子之上,险些下歪一着。

讪讪笑道:“你自然不同,对我是千般真情、万般厚意,其他人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杨世醒抬眼看她,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继续落子:“哦,那就是我对你深情,你对我薄情了?”

阮问颖心中一跳,不由得升起几分虚意。

但随即她又想起来她现在不需要感到心虚了,因为早在兴民苑之行时,她就对他怦然心动,没有了最后一层的犹豫顾虑,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