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她不小心想起了那些事,露了痕迹,被他看出询问,她可不敢保证她能像对待济襄侯夫人一样敷衍糊弄过去。

所以她暗下决定,在没有平复好心情前都不进宫,至少要做到面不改色的程度才可以,反正再过一日便是月初,到了宜山夫人的授课之旬,她有足够的理由不去看他。

然而,在第四天,她还是进了宫,去见了杨世醒。

不是她忽然改了主意,是大长公主在她与阮淑晗一道前去晨起请安时,单独留下她,和她来了一场谈话,询问她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了进宫的事。

她当然不敢说实话,只能把原先准备给杨世醒的借口拿出来,小心道:“明日便是月初,宜山夫人即将授课,孙女想着,不如等这一段忙碌的时日过去,再去见表哥不迟……”

“你明日有事,今日便不能入宫么?”大长公主斜斜倚靠着美人榻,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枚细长的金镶玉簪子,拨弄紫砂熏炉里的云母香片,“且前几日你并没有事情,为何不入宫去?”

阮问颖的手心有些出汗,愈发小心地道:“孙女前两日在婶婶那里协理家事,略略忙了些……”

大长公主轻声笑笑,似感慨般喟叹一声:“颖丫头,祖母虽然年纪大了,心却不大。还是说,你见我老了,便不把我放在眼里,随意拿话来搪塞我?”

她急忙起身下凳,跪坐在地上行礼:“孙女万万不敢!”

大长公主没喊她起身:“那你说,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进宫去?”

“还是——”她话锋一转,“你也想像你舅母当年一般,违背我的意愿,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