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洄说:“我们接近水头了,同时也意味着,水流会呈急态。”
休整过后,两人重新入水,游过巨石时,被卡嵌在石缝的腿骨撞到。还有好几块碎骨,分不清是一个人的,还是无数人的。
雁洄尝试去拉,腿骨居然被她扯出来了,再拾起那几块碎骨,统放在干净的石面上。
阿戊移开目光,引导线到此截止了,前路他也未知。
饥饿又冷,加上水阻,雁洄游速慢了,她也深知闭息会减少。胸腔憋闷,灯光也在她瞳孔中淡去,她一直在游,却也在下沉。
然后不知道了……
猛地呼吸到空气,雁洄本能地大口吸气,难受至极地流泪,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抻紧又松解,抻紧又松解的皮筋,她更愿自己是断开的。
阿戊撑住她浮起,他抬灯去照明,空荡荡的岩壁,返着数倍的水声,幽黑鬼魅。
没有可供休息的平台。
搭在肩膀的手臂滑下,阿戊将雁洄下沉的身体提上来,她身上没有一处是温的,冰若死体。只能手抓岩壁借力,他喊了几声雁洄。
“我在。阿戊,灯照水面。” 她声线淡得没有起伏。
阿戊调整灯光。
雁洄的脸枕在他肩头,眼睛盯着水波看。她说: “水流两边分开斜过,中间一脉直潜水底,前面有水口。”
“ 水口?”
“嗯,可能是落差,也可能是一个水下峡口,挤压过水量和空气,所以这里的水流态和回声不同。”
阿戊不知下一个气室出现在哪里,每争取一秒都是活命的筹码,雁洄没有退路去跟他冒险,他不能再让她跟着。
“我去探,你在这等我。”
雁洄举起手臂去抓岩壁,从阿戊身上离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