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戊的脸一瞬不自在,“逗小孩呢。”
雁洄咧嘴笑,心绪又轻几分。
在身上绑好绳,两人走到水边:
“好了吗?”
“准备好了吗?”
同时出声,互牵住手,倒数,吸气。
绳索一圈圈失,曾经说要走同一条路的人,如今协同走了这一程。
石林是尽头吗?或许先行者也未知。除去避免水生木勾挂的停留,他们心无旁骛地直潜,枝蔓过去,枯桠过去,颜色过去,黑暗到来……
深水渺邈,视觉处的生命是鱼,还有失去时间的阿戊,此时的雁洄觉得奇妙,那种四肢尽丧,独我脑颅的荒僻,远离了。
随着他们的入侵,鱼儿惊逃,整个认知就像一张洇墨的纸,依靠灯光能见度都不足两米。雁洄和阿戊穿刺过去,潜灯扫寻间反射回光。
漆墨的石柱上,挂着某种动物的骨架獠牙,也许离真正的石林还有距离,现在看到的只是零星冒头的几根。
压强让雁洄开始难受,她触碰阿戊,手指向下,再指自己,压手示意停留。
先前她说过自己的极限是48米,临近身体就会开始排斥,阿戊没有多犹豫,先下潜去探。
约两个身位后,阿戊看到更多的石柱,高矮不一,刺挂着零散的白骨,看头骨和腔骨是兽,不是人。
此地应该就是石林的位置了,阿戊回身,灯亮随之半旋,隐约照出雁洄的身影,细长一道。他上前接应,划水时灯光上下扫着,忽然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