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洄在巫境待的那段时间,身临其境地丈量过鬼喊谷,她现在就处于一个上帝视角:树木分布,吊楼位置,泉井下可能的伏流,一一对比,判定,画图补充。
特意圈出石林,树根,岩洞半侧山体这三处,雁洄勾出对应的旧瑶寨设置,潭底神秘的黑暗更具象了。简图潦草,她以为时间没过去多久,肩膀和脖子酸痛难抵,做伸展运动时看到书桌对面的阿戊。
“你在这多久了?”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夜鸟啁啾的叫声,回应了雁洄的问话。
在阿戊含趣的眼神里,雁洄啊了声,“凌晨了都。”
书桌明天还要用,雁洄没收,拖着脚步上床躺下,头半悬在床沿外,手臂倒吊,拉伸僵硬的肩颈。
阿戊常见她这样做,见怪不怪了,坐到书桌前看起简图。
“圈出的三处位置有什么特别?”
“我潜水时看到榕树根,位置应该离泉井不远。岩洞那边山体开裂,应是由内及外的过程,至于延伸到多深,还未可知。还有石林里成堆的白骨,也因着某种吸引。”
“你在推地下暗流的位置?”对于雁洄的思路,阿戊能逐渐跟上。
“是也不是。在深水区,要找被来亮抛丢的尸体,最大的可能是紊流水的产生点。”
说到来亮,雁洄吊着的脑袋往旁一侧,问:“如果尸骨真在那,那来亮是怎么抛尸的?他每天都要来往平浪村,以我们之前攀山越岭的经验,他根本不可能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将尸拖到鬼喊谷。”
她倒得脸充血红透,却还没事人样,阿戊说:“先找出尸体吧。”
“也是。”雁洄赞同,利落地翻身,头却抬得不够同步,脖子抻到了,唉哟唉哟痛呼。
“怎么了?”阿戊推开椅子,几步上前,手接住雁洄暂时动不了的脑袋。
“嘶~疼疼疼!扯到筋了。”雁洄按住脖子,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回床上。
阿戊撑起雁洄的背,送了一把力,她平躺枕在枕头上,缓缓地移动脖颈。
好多会,脖颈才能如常活动,雁洄侧身安分躺好,面对着蹲在床边的阿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