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洲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说,“林恩也有很久没见白蓁了,今天他正好有空,想和白蓁叙叙旧。”
在刚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对话中,白越之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以姚洲的身份,管这种家事!?
白越之从沙发里站起来,“林恩是打算从我眼皮底下把人抢走?”
他脸色阴沉,两手插兜站着,姚洲仍然保持坐姿,在烟盒上磕着香烟的过滤嘴。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白越之最终没走出办公室,又坐回沙发里了。
“你是为了让林恩顺利带走白蓁,留在这儿给他当内应的?”他点破姚洲的目的。
姚洲叼烟,点火,算是默认了。
白越之怒极反笑,摁了摁太阳穴,碍于自己做部下的身份,他没有直接把骂人的话说出口。
姚洲咬着烟,睨他一眼,“我猜猜你想说什么,Alpha的脸都给我丢尽了?”
其实姚洲也觉得意外,为什么白越之明知道白蓁要被林恩劫走,却还四平八稳地坐在这里。
这两兄弟的关系恐怕比他们这些外人所知道还要更糟。
白越之没心情听姚洲自嘲,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急于去阻止事态发生的样子。
他喝了一口助理送来的茶,放下杯子,说,“林恩是把什么都计划好了?带一队人,在路上截车,带走白蓁,然后呢?”
他拧眉想了想,差不多猜到了下一步,“把白蓁送出亚联盟,到一个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挺有意思。”
姚洲神色疏懒地抽烟,这个计划本身不复杂,自然也瞒不住白越之。
但林恩为了等到一个白蓁单独出门的时机,等了足足两个月。时间之长,让姚洲在听说时也感到一丝诧异。
白越之笑了下,以一种颇为笃定的口吻说,“林恩有一点没算到,白蓁是不会跟他走的。”
这话语间的自负让姚洲的眼神微沉了些。
偌大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了几秒的安静。
姚洲摁熄只抽到一半的烟,淡声道,“那你们这情形,岂不是比我和林恩当年更糟?”
白越之愣了下,像是不明白姚洲为什么这样说。
姚洲从桌上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擦拭手指。林恩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也不愿意他把这种气息带到小小恩跟前,一般他抽完烟就会立刻清理。
“林恩从头到尾都在反抗,直到最后放火烧掉病房,他总还是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人。”
姚洲声线平缓,没有丝毫指责的意味,就事论事而已,“照你说的,白蓁连逃走都不会了,这还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在此之前,白越之对于姚洲的感情生活从无置评,当然也不尽然认可。
当林恩在离婚以后展现出一些很有远见的能力后,白越之的想法有所改观,也承认姚洲的选择有他的道理。
但直到姚洲说出这些话,白越之一贯冷淡的心脏好像突然遭遇了一记重击。
他哑然,一时间无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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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司安排的截停地点位于一处高架桥下,这里有一条岔路可以上机场高速,平时桥下少有人车往里,也避免了万一双方交火引起的无辜伤亡。
白越之派了三辆车护送白蓁去往新居,在高架上突然遭遇前车事故设置路障,因此改道下了高速。
行至大桥与河岸的交界处,开在最前面的黑色轿车被一辆大型卡车挡住去路,再想往后撤,发现最后一辆车不知何时已经跟丢,而那上面坐着四名配枪的警卫。
兰司上一回撺掇白蓁带走林恩,这次又协助林恩带走白蓁,对这样的劫持他已经做得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