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峙一时不知, 云之墨到底有没有告诉过奚茴关于他的过去,若他说过了,又为何要让自己再说一遍?若他没说过, 奚茴表现得实在太过镇定, 就像是洞悉一切, 沉默得如同在听旁人的故事。
直到谢灵峙说完,奚茴才从安静中回神, 她没抬头, 只问了一句:“距离渔姑节,过去多久了?”
谢灵峙轻声道:“三天。”
奚茴轻轻哦了一声, 再没说什么话。谢灵峙想她已经沉睡了三天, 醒来应当是饿了, 所以给她准备了点儿吃的。
齐晓端着一碗鸡汤站在半开的房门前不知要不要进去, 方才屋内发生的事实在有些离奇, 他迷迷蒙蒙地像是听了一段神话故事, 让人不敢相信。
小二在齐晓来之前给奚茴端了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又因谢灵峙说奚茴喜欢吃鸡,故而齐晓才特地盛了这一碗鸡汤来。至于谢灵峙……行云州谢家那边给他传来了信符,他推了漓心宫长老一事已经被谢家知道,看来即便他离开行云州,仍有一堆杂事处理。
奚茴已经起了,她坐在圆桌旁端着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吃着,小菜一筷子没碰,瞧上去冷冷淡淡的,好似并未被谢灵峙说的神话故事打动。
齐晓顿了顿,还是端着鸡汤走进去,将鸡汤放在桌面时奚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依旧在喝那碗粥。
齐晓瞥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粥早已见底,她手中的勺子对着空碗舀了半晌,喂了一嘴的冷风。
奚茴非但对齐晓送来的鸡汤视若无睹,甚至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一双眼也不知多久没眨了,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顺着眼睑落下滴入了粥碗中。
几行眼泪叫齐晓略慌了神,他坐在奚茴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问:“你没事吧?”
其实他与奚茴并不怎熟,往年奚茴在行云州受人欺负时他没施以援手也没加害她,至多算冷眼旁观。因不熟,所以他对奚茴也没什么偏见,只是后来在知晓她亲手杀了赵欣燕后对她多了几分忌惮,觉得此女颇疯,亦不知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为何在谢灵峙的眼中却成了需要人保护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