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踏着泥泞一路从小城市走到这个地方来的,我望着林立的高楼,忽然发现自己与梦想之间,还隔着一条名为生计的线。
没有大学文凭,做着人人都能替代的工作,我就那样在人海中挣扎着,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头。
是他将我从灰扑扑的现实中挑拣了出来,让我恍然间回到了少年的时期,仿佛重新有了挚爱的人,有了要追的梦。
被漠视、被欺骗、被指责,工厂的老板曾说我连看门都狗都不如。
上层的编剧窃取了我的作品,冠上了他的姓名,令我只靠微薄的薪水在这个城市中苟活。
我差点忘了我来时的目的,因为挺着腰板在这世间行走,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
虞冬青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万于千人海中选中了我,他肯定了我的存在,认可了我的价值,愿意拿我当一个有思想的“人”去看待,甚至是……爱人。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爱”的感觉;我本来觉得,我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任何人跳动。
可这样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该怎么说服自己不去爱他呢?
哪怕知道这段关系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但沉沦于梦中,又有何不可?
所以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身体上,尽情地舞动;趁他的身体依旧还为我炽热,疯狂地缠绵;趁他现在还需要我的存在,尽力让他留下更多……关于我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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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很想阻止向梧那自我毁灭式的取悦。
但一想到拒绝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明明那样生涩,却尽力让自己扮演了一个浪荡的角色,或许这也是我的错。
我将他拢入怀中,用拇指将他脸上的泪痕揩干净了。
他真的很喜欢哭,并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哭很丢脸,但他却总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