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盛钦来这儿过年的次数比在家里跟父亲过年的次数要多得多。
可往年他从没有认真观察过家里人在这一天是怎么准备的。
他只知道起来了就有饭吃,玩一会儿睡个午觉到了下午又有饭吃。
等到了晚上,就跟爷爷奶奶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零点一过互相说完吉利话就可以去睡了。
每年如此,似乎从未有过什么特别的。
可今天他站在大门旁,就这么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大人们,突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生活。
烟火人间,柴米油盐。
过年的意义,似乎就在这窥视到的生活的一角里面。
盛钦又看向阮西,见她还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看起来是想劝自己又不敢真的开口。
他微微低头,看了眼盆中的削皮刀,突然就蹲下身,从里面将它拿了起来。
在阮西诧异的目光中,他左手拎起一个圆滚的土豆,右手有些笨拙地开始削皮。
阮西看得心惊胆战。
盛钦的动作看起来才像是比较容易削到手的那个吧!
她紧盯着,想要出口劝他放弃,可她又怕自己说话会让他分神。
万一分神的时候就削到手了怎么办?
阮西想到那次盛钦揍黄毛时手被打破流血的样子,至今他的指节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失。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