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总是被保姆抱在怀里吃饭的薛锦在今天也被允许上桌,但是却依旧是喝点粘稠的粥跟泡好的奶,满桌子的美食只能看不能动。
薛恒食不知味,故意当着薛国志的面道:“刚刚我去见陆容白,他说只要我在现场,他才将陆家这些年联络地下生意伙伴的联系方式说出来。我知道他想故意陷害我,但是我总觉得直接离开的话,不太对。”
薛国志早就从其他渠道知道薛恒在监狱里面跟陆容白说什么,他不问,只是单纯的以为薛恒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但是没想到薛恒居然会主动跟他说,因为实在太过惊讶,以至于薛国志没察觉到薛恒语气的古怪。
他甚至没注意到薛恒什么时候发现他派人去查国安局内部。
薛国志用刀割下一小块肘子,放在薛恒的碗里,因为过年,所以餐桌上伺候的下人都特别被允许今晚不需要在餐桌边上伺候,所以下人们也早早回去吃年夜饭。
“陆容白是陆家的人,他对魏宗晋又有那种心思,肯定是想让你不好过。你这样做的做法是对的,不管做什么,前提是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薛国志细嚼慢咽,见坐在一边的薛锦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于是忍不住用勺子舀一点肘子的汁水,倒在薛锦的粥碗里,搅合后喂给他。
薛锦吃了一口,肘子汁水的味道早就被冲淡,但是孩子本来就口淡,对此根本不会介意,反而还会拍着手一个劲的说好吃好吃好吃。
薛国志被这傻孩子逗得见牙不见眼的。
薛恒吃一块肘子,肘子味香浓郁,入口即化,但却勾不起半点食欲,“话虽这样说,但他们那边也有难处。算了,你说得对,总不能事事都顺了那帮人的意思。再说,魏宗晋现在也不在华城,就算你真的帮他们,将来要是真出事,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也未必会尽心尽力的帮你。”
薛恒用筷子戳着白米饭,漫不经心的吃一口:“这倒是其次的,我就是担心他们是故意这样做。陆容白故意那样说,我就怕有人故意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如果不扭曲事实还好,要是有人故意传我跟国安局站在一头的话,即便我没做什么,怕也会有人打击报复。”
薛恒能想到的事情,薛国志怎么可能又想不到,但薛国志却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他看着薛恒道:“只要魏宗晋能早点回来就好了,不过,你将这件事转告魏宗晋了吗。”
听到这里,薛恒约莫听出不对劲了,他慢吞吞的掀起眼眸看他,“你这是在试探我吗?”
薛国志在商场混得风生水起,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来质疑他,但他在面对薛恒的时候,因为处于内心的愧疚,所以就总是很心虚,闻言,他连直视薛恒的眼神的勇气也没有,“这不是试探,只是魏宗晋莫名其妙就出差,难道你不怀疑他这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既然知道是秘密任务,那您也该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能调查知道的吧。”薛恒喝口汤,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薛家是挖煤矿出身的,所以当薛家发达后,从爷爷那辈开始,薛家的每个人从小都要经过礼仪老师的培训,训练餐桌礼仪。
薛家老祖宗对自家子孙能否迅速融入进华城贵族圈是煞费苦心,生怕他们会永远被人戳着后背调笑成暴发户。
薛恒的餐桌礼仪是自小就学会的,虽然他不喜欢这样繁琐讲规矩的餐桌礼仪,但是长时间的习惯后,他却又不得不承认,拥有良好的餐桌仪态确实很好。
薛国志神色略不自然,“我这是在关心你们,你除了魏宗晋,你觉得还有谁会关心你?”
薛恒一怔,想了想,发现还真没有找到第二个人会关心他的,于是忍不住郁闷。
但没想到薛国志反而更加郁闷,“你就没想过还有我吗。”
薛恒笑笑没说话,他还真不觉得薛国志会关心他,可能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让薛恒早就失去对薛国志拿点仅存的信任,“我吃好了,先上去洗漱。”
薛国志也没胃口,他最近胃口小,本来就不爱吃什么,见薛恒放下碗筷了,也没拦着他,道:“待会记得跟我一起看春晚。”
说着,薛国志就朝着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薛锦伸手,他将薛锦抱在怀里,假装没看到薛恒审视的看过来的视线,“年三十总得一家人待在一起看春晚。”
早在几年前薛恒就不太喜欢看春晚了,但薛国志既然这样要求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便欣然应允了,“嗯,我知道了。”
说着,薛恒便上楼。
管家在一旁将薛国志松口气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让着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