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可知,这燕都万万生灵,贫道为何注意到令堂?”

不等陈文忠回答,宋齐远继续说。

“今日是状元游街,是大喜的日子,可街边却有老妇哭泣。”

陈文忠嘴唇蠕动了一下,沉默地继续听仙人说话。

“那位哭泣的老妇就是令堂,祖孙三人,也不甚开心。”

“观礼结束后,贫道又多听人夸赞状元郎。”

宋齐远懒散的神情一散,点墨似的眼眸看向陈文忠。

“状元郎可为之而喜?”

陈文忠倾听仙人教诲。

“世人赞你,为之而喜,令堂却为之而忧。”

宋齐远尽力想把事情讲清楚。

他对着沉默的状元郎说。

“先前,贫道班门弄斧,为你讲诵圣贤之书。”

“现在,贫道问你。”

“圣贤之书可是圣贤之书!”

陈文忠猛地抬起头。

宋齐远还在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圣、贤、之、书,可、是、圣、贤、之、书?”

陈文忠有些发懵地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仙人,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敢问他这个问题。

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质疑圣贤之书。

小寒洲抬起头,仰头望着他的师父。

“自古有圣贤。”

宋齐远放缓了语气。

“圣贤出,万民安。”

“可是状元郎,你如今看到的圣贤,可是原先的圣贤。”

“笔墨生花,巧舌善辩,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状元郎,你告诉我,你今日看到的圣贤之书,有多少当初圣贤留下之言。”

陈文忠有些怔愣。

宋齐远叹了一口气。

其实圣贤之书,引人向善,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人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总会慢慢修正自己的认知,维持了向善之心,又有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意识,这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