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场选秀,一道旨意,她们便只是紫禁城中的一朵花罢了。
一朵,不知何时便会悄无声息枯萎的花。
听敏若此言,应婉一时沉默,半晌道:“我认得她,写得一手好飞白,从前性情颇洒脱。”
“洒脱好啊。”敏若低喃道,洒脱,才不会觉着宫里的日子苦。
这样的花,若不能自由自在地绽放在天地间,那便只求她们能平安、再平安吧。
廿六日,珍钰正式嫁与了弘晖,婚后过一日,应婉带着珍钰入宫来向太后请安,敏若才见到她。
小姑娘已盘起了妇人发,盘辫上妆点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五凤钿,耳边是明珠耳铛,璀璨生辉,垂眸浅笑间温静端娴,其实在京中生活几年,附微光读书,蓁蓁常把她带在身边,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至少如今她举手投足间已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的镇定,更有些如松如竹的挺拔。
敏若方轻轻一笑。
秋日,瑞初回京。
彼时舒窈已经做出了成果,康熙大喜过望,晋封她为固伦公主,又赐芽芽一对玉璧作为嘉奖,安儿这会不“发疯”了,每天得意洋洋地招摇过市,恨不得把我闺女立功了写成牌子悬在脸上。
在连续被碎碎念炫耀了六日之后,一贯最纵容他的四阿哥也忍不了了,在瑞初回京之后,迅速祸水东引。
于是瑞初一回京就听了满耳朵侄女的成果,一开始还为芽芽高兴,但在连续听了四日之后,她望着安儿,终于忍不住陷入了怀疑:她哥……不会受什么磁刺激了吧?
不是没有兄妹情,就是真没见过这种阵仗。
第二百二十章
安儿的发疯行为最后还是在康熙那受了挫,才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彻底绝了炫耀的心,大概是想忍过这几个月,然后在过年宾客盈门的时候大展身手。
虽然已习惯了他的性子,康熙还是不禁无语又无奈。
闲聊时,他便对敏若道:“你也管管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还是这样莽撞,风一阵雨一阵的。”
“做正事时候不莽撞就好了呗。”敏若笑着道:“他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这么多年,能改的早改了,唯独在孩子身上,他是半点委屈都不忍孩子受的。这两年芽芽着实是受了不少闲话,如今吐气扬眉了,安儿能忍住不显摆才是怪事呢。”
康熙不禁看她一眼,哼道:“你就惯着他吧。”
“他都三十多的人了,婚也成了、孩子也生了,自己也做出点事情来了,这辈子都稳妥了,我还拿他当七八岁的小娃娃拘着管?那我岂不累得慌?”敏若潇洒地甩甩手,“且随他去吧,又不是什么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