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停船上岸,和蔼地对他点了点头,转过一张沟壑丛生的脸去看陈雾。
那次家宴刻意避开了,这次没有避开。
而是打了招呼:“陈先生。”
三个字落得轻又重,砸在了陈雾的耳边,他用只有小晏律能听见的音量说:“晏律师,我想到单独跟老管家说一句话。”
小晏律刻板地申明:“您来老宅找老管家的事,我们不可能替您隐瞒。”
陈雾动了动嘴唇:“没关系,不需要帮我瞒着。”
小晏律离开了湖边。
陈雾摘下眼镜,垂头摸掉脸上的细汗:“这笔钱你拿去买土繁衍枝条,如果你繁衍不出来,全村都会给你陪葬。”他声音轻轻的,“请你照着我的话说,谢谢。”
老管家没犹豫,原封不动地照着说了出来。
陈雾拿着眼镜的手轻微一抖。
这么多年了,一个人的声线多少都会发生变化,但他还是能听得出来。
当年在漆黑一片的地方,说话的是眼前的老人。
那么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
七点多钟,晏为炽落地,耳机里是小晏律的汇报声。
小晏律知无不言。
接下来是漫长又煎熬的等待宣判。
过了良久,晏为炽僵硬泛白的面部浮起一个笑容:“你们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