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把眼镜架回鼻梁上面,局促地带上教室门,穿过几排座位走近。
晏为炽俯视眼皮底下的人,按着他肩膀,让他在自己跟前转了个圈,一身丑不拉几的黑色制服,皮带束着细细的腰,清晰的背脊线条延伸到那儿凹下去,又拱起来,工装裤包着小圆屁股。
陈雾正想说话,头上的帽子就被拿掉了,露出他压趴了的刘海,在他柔润的五官衬托下并不显难看。
“你没告诉我,你要来西德当保安。”晏为炽把玩他的帽子。
陈雾垂眼:“想说来着。”
“最后还是决定瞒一天是一天,瞒不住了再说?”晏为炽阴着一张脸,“陈雾,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你中午放学可以不?”陈雾低声下气,“你还要上课。”
“你觉得我在这见到你,我还能学得进去?”晏为炽将帽子大力扔给他。
陈雾接住帽子,冤枉道:“你学不学得进去,跟我没关系的吧。”
“说什么呢。”晏为炽的手掌撑着桌面前倾上半身,微微低头,肩膀抵着陈雾的肩膀,耳朵凑近他的,“大点声,让我也听听。”
陈雾登时挺起胸膛,正色道:“我是说很对不起!没有事先跟你打声招呼!”
晏为炽微偏头看他,似笑非笑。
教室门外有清洁工经过,拖把还是什么的碰到门,“砰”地一声响。陈雾受惊的抖了下,他戴回帽子,拽着帽檐调整调整。
晏为炽的脑中浮现出陈雾和几个大爷坐在保安室的一幕,沧桑衰老里混入一白面小生,就好似枯木上冒出了一株绿叶红花,他慢悠悠地拨弄腕部佛珠:“说吧。”
“我来春桂之前托这边的老乡帮我找个事做,有天他跟我说有个保安的工作,问我干不干,我说干。”陈雾飞快地看了晏为炽一眼,忐忑又真挚,“就是这样子。”
他见晏为炽不开口,便慌忙道:“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在这里上学的,不是要赖着你,你别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