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笑道:“其实呢,蓝田县的百姓自己已经找到了法子。”
冯奇想了一下道:“背着界碑到处跑?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法子迟早会遇到麻烦的。”
云昭摇头道:“没什么麻烦,蓝田县的土地没了,养活不了更多的人,长安县还有很多空闲土地,长安县的土地没了,商南县多得是,商南县没了,穿过武关道对面的南阳,襄阳又有很多。
就算关中,荆襄没了,汉中,两湖,蜀中还有,了不起我们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就是了。
想种地总归是没错的。”
冯奇笑道:“我听着怎么走的还是贼寇的路子,人家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你是走到哪里就把地种到哪里。”
云昭笑道:“你就说成不成吧。”
冯奇大笑道:“太想当然了,你以为每个地方的地主大户会允许你这么做?”
云昭道:“你也太小看百姓的力量了,当规矩已经在蓝田县形成之后,就会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全天下都要遵守的律例。
没有田地的农夫在蓝田县种植粮食一般都是跟主家三七分的,凭什么到了荆襄就要倒三七分?
农夫们看似弱小,实际上他们才是最认死理的一群人。
他们有的是智慧来处理这样的问题。
另外,先生啊,大户人家其实就是飘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叶小舟,最虚弱的不是农夫,而是他们。
再加上现在贼寇四起,百姓的心早就乱了,这时候再让他们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不可能,随时随地会掀翻小船之下,即便是有阻挡,也会被消除掉影响。
就像现在的秦王,长安县一半的土地是人家的,以前的时候呢,秦王府何等的骄傲,种他家的地租税就是倒三七,当蓝田县的三七分成已经成了惯例之后,他还不是乖乖的把分成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