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了吗?
爽了就行。
反正晏柠橙和舒悦窈都要离开,身后洪水滔天,也算闻落行的,他活该。
舒悦窈收拾出的东西很多,闻落行在钱方面没有亏待过她。
拍出史上最高价格的粉紫钻石、与价值连城的克什米尔矢车菊蓝、粉橙色帕帕拉恰……都被扔在桌面。
手帐本与有市无价的祖传玉镯并排放着。
晏柠橙替好友收拾着竖琴海豹的抱枕与玩偶,满满当当地塞了整个行李箱。
最后舒悦窈环顾满是她生活痕迹的主卧,偏头伏耳对晏柠橙小声讲,“等下帮我装个针.孔摄.像头。”
“为什么……要装啊,你还放不下吗?”晏柠橙蓝瞳微眯,小小声问。
“不。”舒悦窈笑了下,“我想知道,我走后,闻落行会是什么表情,如果能看到他痛苦难过的话,可以相对增加我无聊时候的快乐。”
晏柠橙松了口气,点头应允。
舒悦窈行李箱是硬被抱枕玩偶填满的,限量彩妆填缝,需要多余外带的仅是一副卷轴。
还差半钟头到约定谈判的十一点。
她借晏柠橙还没来得及打包的化妆台化妆,箱子立在手边,晏柠橙职业病发作,对书画类充满好奇心,眨着眼睛问,“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舒悦窈刷着睫毛膏柔声应。
晏柠橙小心翼翼地拉开卷轴,是副书法作品。
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闻落行”,落款的印章是谢邈。
谢邈,舒悦窈最喜欢的书法家,四年前巡演途中心梗意外离世。
舒悦窈有一副谢邈为她写得真迹,但从不示人,无法悬挂,只因为上面写着闻落行。
晏柠橙对着卷轴怔然发懵,舒悦窈睁着眼睛等睫毛膏干透,“想问就问。”
晏柠橙没问,她讲了个陈述句,“你是真的好喜欢闻落行哦。”
“你给我把限定词加上去。”舒悦窈抖着化妆刷上的余粉,靠近镜子给自己打高光。
晏柠橙从善如流,“你以前好喜欢闻落行哦。”
舒悦窈没有再回应她,仔细的对镜把剩下的妆容画完。
雨声急切纷杂,晏柠橙握着那副字发呆。
她忽然听到句很轻、轻到分不清是不是错觉的低喃。
“我以前很爱闻落行的。”
晏柠橙照旧送舒悦窈到门口,把她的行李箱推递出去,留自己扫尾,收拾多余的残局。
她把验.孕棒扔进主卧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又揉皱、打湿了几张纸巾掩盖好,家里的阿姨是个仔细人,每次收拾时都会有分类,会被发现的。
晏柠橙立在窗前,暴雨滂沱,雷鸣在耳侧爆裂。
曾经、过去、从前。
都可以算作世界上最残忍的词汇,它们的出现意味着物是人非。
爱是真的存在过,只不过会消弭殆尽。
至交好友会殊途、青梅竹马会决裂,斩钉截铁会被收回,信誓旦旦会被背叛。
人生啊。
手机屏幕泛出幽蓝的光,是舒悦窈发来的:[勿念,我桃乖。]
明明自己杂事忧扰,还在要她宽心。
把要处理的事情放到备忘录里,条条框框的列好,今宵注定无眠。
潮湿的雨夜使人心生寂寥,晏柠橙忽然有点儿想念林寻舟了。
川中岛白桃:[我今晚有事要忙,提前晚安。]
今天之前,晏柠橙与林寻舟都没有互相问候早晚安的先例,可她这样想,于是就这样做了。
几分钟后林寻舟回了消息。
lin.:[辛苦了,我这边也还没有结束,等我结束,再来跟你道晚安。]
事事有回应的感觉妙极了。
晏柠橙俯身,额头贴到落地窗檐,呼吸哈出大片的雾气,缓了许久后,她直起身体。
指腹沾抹着白气,划写林寻舟的名字,晏柠橙安静的看着雾散掉,点开手机屏幕,为自己选了个最近的双数日子。
6月10日。
今晚雷暴,明天林寻舟的行程计划该已经列明。
而她要预约他的后天,和今后的人生。
舒悦窈立在门洞探出的屋檐下等江烬人到,她早开了静音,电话、短信与微信都已经炸了锅。
能看到哪条要全看发送时她是否看屏幕,很随缘。
林寻舟:[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你窈:[有,帮我照顾我桃。]
林寻舟:[照顾桃是我的责任与义务,恕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