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掌管后院多年,观人与微,她这儿子自幼就手皇宫之教导,对于规矩礼仪再遵守不过,这京城也不乏有姑娘派人给他送东西,他哪次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所以秦氏敢断言,凌宰辅家那个二姑娘在他心中肯定是不一样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容辉挑了挑眉,他这个儿子也是喜欢将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底里,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但一般人都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喜欢进出宰辅府的事也不算什么秘事,之前国舅爷还没多想,现在倒是要重新考虑下,总不会是想前去讨好他的泰山大人吧。
“所以妾身觉得这件事老爷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若是子宴真喜欢宰辅府的二姑娘,那咱们肯定是要遂了他的愿的,你若是掺和进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秦氏想着就觉得有些好笑,她神色认真的嘱咐国舅爷。
容辉忙点头,心中却是在想,前几日他去皇宫的时候,皇后姐姐还跟他说,她想定凌宰辅府的二姑娘为太子妃,现在这么一弄,事情都不太好办了。
再说凌宰辅府这边,月色朦胧,星光灿烂,张氏过问完几房歇息的情况之后便回到了正房,刚好凌宰辅今夜歇在这里,见她进来温声让她过去,笑道:“他们现在都这么大人了,身边又有一群人伺候,你又何须这般伤神。”
当年先妻过世,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他当时是没有打算再续弦的,谁知后来有一次进宫圣上笑话说京城有一女子一直仰慕他,闺阁之中就说非他不嫁,一问才知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再到后来她嫁给他做继室,多年来一直精心打料着这偌大的宰辅府,若说凌宰辅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
想着,凌宰辅看张氏的眼神越发温柔,微弱温馨的烛火之下,男人眼神儒雅温和,张氏心颤了颤,在他身边坐下,突然道:“妾身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当初妾身刚嫁过来的时候,姝儿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眨眼间就成了大姑娘了。”
“夫人今日怎么多愁善感起来,可是有话要跟为夫说?”提到凌姝,凌宰辅神色微顿,看着张氏温和问道。
“妾身说句老爷不喜欢听的,姝儿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张氏见他神色怔住,拽着凌宰辅的手一颤,低声道。
张氏未嫁过来的时候,祖母就跟她说凌大人与已故的先夫人从小青梅竹马,二人感情甚好,让她嫁过来之后一定要善待他的这位独女,若不然会惹未来夫君的不喜,所以即便平常有不少夫人旁敲侧击的打听凌姝的婚事,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而在凌宰辅面前,她更是说都不敢说,若是她常常提,难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继室容不下原配生的女儿,只是现在姑娘家到了要议亲的年龄,她若是再装聋作哑也是不行的,可她也害怕她的夫君会对她不喜。
“夫人莫怕,姝儿的婚事我一直都有留意,咱们宰辅府的姑娘又不比旁人差,难道还怕什么不成。”就在张氏心中忐忑的时候,凌宰辅安抚的将她圆润细腻的手合在掌心,轻轻的笑了笑,道。
凌宰辅虽说对女儿颇为疼爱,但这姑娘家大了,这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
张氏的一颗心缓缓的放了下来,感动凌宰辅的体贴,她笑道:“那夫君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既是宰辅府的嫡出姑娘,又是原配夫人生的女儿,身份自然是极高的,张氏酝酿了许久,但都难以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宫里的皇后娘娘很喜欢姝儿。
“姝儿的性情不适合皇室。”看她的神情,凌宰辅了然,他微微摇了摇头,“当年姝儿母亲过世的时候就说过,只希望姝儿能够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便好。”
“妾身晓得,老爷不是有众多出色的门生吗,若是能够在里面物色出来一个也极好。”张氏姿态温婉动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计较,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继续道。
凌宰辅仔细思索了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容宴,“倒是有了人选,只怕他看不上姝儿。”
“夫君说的是谁?”张氏见状有些好奇,她在脑中将京城里面的世家公子全部过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便凑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