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苏哲拖长了声音刚说完,女员工直接打开了平板拉出一份合同,道:“那咱们就签一份电子合同吧,您在这儿写名字就行,电子支付都行。”

苏哲一边签一边道:“我都付钱了,能不能和我说说这房子几任房主的事?”

“唉呀,这个肯定不行的嘛,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一张百元钞票被修长的手指夹着轻轻放在平板上,女员工立刻换了语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帅哥,您想知道什么?”

苏哲瞪了眼向北,他也没指望女员工有望必答,早就做好了让向北□□的准备——脸面什么的还不得向穷病投降么——此时那一百块是收不回来了,他难免有些可惜。

向北一无所觉,正兴致勃勃地听女员工八卦,说来说去无非是林堤海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公开的刑事案例要查到并不难,更何况这三个案子横跨十三年,足够写出两部小说一部电影了,当地众人皆知。

“我倒是有件特别想知道的事,这任房主为什么住进来一天就搬走了?”乘着俩人闭嘴的空隙,苏哲插嘴道,“他遇上什么事了吗?”

“确实。”女员工的笑容消失了,似乎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先声明,以下事件是他自己说的啊,真假不知,你们自己考虑。他搬进来前都很正常,装修时也没有发生任何事,他是买了后才知道这房子底细的,顺便说句,不是在我们手上买的啊,总之他买了就后悔了,但是没办法贷款三十年呢,就硬着头皮装修,装修全过程一点事也没有,他觉得说不定前面是巧合呢?然后开始搬家。家具进来没问题,电器进来也没问题,一家人搬进来当天晚上,他在电梯口的墙上发现了一大块水渍。”

“确定是水渍吗?”向北问道。

“他说是啊,反正我也没见到,不过你们想啊,电梯口那个地方哪来的水渍啊,那地方要是有大面积水渍电梯井淹了还差不多。”女员工不屑地道。

苏哲追问道:“大面积是多大?”

女员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和一个人差不多大,而且轮廓也特别像人。”

苏哲并不是个胆小的人,对于灵异事件的接受度也不错,但是咋一听见女员工的描述还是瞬间炸了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向北倒是表情淡然,道:“然后呢?”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还向物业反映了呢,结果物业来一看……”女员工神经质地左右看了看才说,“物业说根本没有什么水渍,照片也拍不出来。这房主当时就毛了啊,但是没办法,兜里花干净了,一家老小还搬了进来,他就自己弄了个外墙漆把那水渍给粉刷了,结果,第二天晚上,那个人形水渍又出现了,而且从电梯口挪到了他的家门口,姿势还变了,从原本像是厕所标志那种两手放在身侧的站姿变成了一个奔跑的侧面姿势,奔跑的方向嘛……”

女员工的视线看向门口,苏哲与向北也不自觉看了过去,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直到响亮的铃声打破了寂静——苏哲不自觉哆嗦了下,女员工也是脸色苍白地接起电话,唯有向北保持着镇定的姿势,对于这种心态他还是挺佩服的,小声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吧……”向北严肃地道,“他家的厨房可能经不起中式油烟,而且火头太小了,爆炒做不起来,但是灶头多,可以考虑一些煎炸焖的菜式。”他停顿了片刻,道,“对了,你在这儿有没有朋友?可以叫来一起吃饭啊。”

苏哲:“……”

问你还不如问旁白框!

旁白框一如苏哲期盼的那般出现了,他希望上面是一些提示房子真相的话,没想到却是一则八卦:有时候悲剧中也会有喜剧,比如偷情的女主人,比如只想着做菜的向北,这一刻苏哲居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不那么可怕。

苏哲:“……”

不,我没觉得,请不要代表我。

向北似乎沉浸进了对菜式的选择中,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似乎在下单。苏哲在房子里逛了逛,一切正常,甚至连灰尘都不多,似乎有人来定期打扫般,不过,从电器都没搬走来看,当时的房主放弃得十分匆忙,称得上是仓皇逃走了,看起来那个水渍似乎带来了巨大的恐惧。

电话打完后,女员工就要离开了,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外走,当他们走到电梯口时,一大块模糊的人形水渍出现在了电梯门边上。

☆、第 35 章

苏哲一开始觉得是不是眼花了,毕竟灰尘啊或者泛潮也是可能的——这时候他绝脑不想这房子位于七层并且最近根本没下雨——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几乎是瞪着墙壁,水渍反而更加明显了,轮廓还越看越像一个人,两手摆在身侧,规规矩矩地正面站着,一如厕所标志那样。

女员工还在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这间房子的情况,这令苏哲有些奇怪,道:“你没看见吗?”

“嗯?什么?”女员工一脸茫然地道。

“这墙上。”苏哲慢慢地道,“水渍,就在这里,电梯口。”

女员工愣了一会儿,猛然发出了大笑声:“唉呀帅哥你真会开玩笑!哪里有啊!你不要吓我啦,我才刚和你说的!”笑声有点儿发抖,干巴巴的一点没有笑意。

苏哲轻轻吸了口气,视线挪到向北脸上,他一直没说话,不过从视线的方向来看他也发现水渍了。

“看见了?”苏哲问道。

向北点了点头,眯起眼睛靠过去伸手在墙上抚摸了会儿,还抠了几下,有细微的白色墙尘掉了下来,但是水渍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有点儿像被压在玻璃下的图案般。苏哲有样学样,甚至把脸凑到墙前面看了看,没有任何异样,无论他把眼睛靠得多近都无法从视觉上找出任何疑点,就是很普通的墙上水渍,很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