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而后出现,手中的袖剑闪烁着透明的蓝光,已经抵住了海拉的后心。
“可是死亡又与我何干?”谢源源静静地看着她,“……死亡与我无关。”
——袖剑猝然入肉,毒辣无比地洞穿了海拉的心脏!
海拉瞳孔骤缩,一口黑血喷出!
谢源源低声说:“它只是一粒小小的纽扣。”
他猝然拔剑,黑骨镰刀跟着当啷坠地,其上冒出丝丝烟雾,继而重新汇聚在海拉发颤的头顶,凝成一顶黯淡失色的王冠。
他的神情宁静如万古不惊的水波,仿佛袖剑仅是刚从风中轻轻划过,而不是插入了强敌的心脏。
“你……竟然……”海拉踉踉跄跄,向后倒退了数步,她的喉间咯咯作响,衣袍上的图腾无声尖叫,发出哭泣的哀嚎,“竟……然……”
“你也是人。”谢源源说,“常伴死亡,但终究不是死亡。你不过是个人而已。”
死亡女神的外观正在从海拉身上坚定而迟缓地褪去,悲惨与饥饿蒸发在空气中,迟缓与怠惰于烟雾内漂白涤荡,衰老与毁灭一如它们来时那样消失的无声无息,她的容颜趋于正常,枯槁的白发亦覆上了漆黑的颜色。
她捂着嘴唇和心口,但大量黑血还是抑制不住地顺着指缝间滴流下去,在地上溅起咝咝的腐蚀声,“我……不会……不……可能……”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喘出挣扎的短促音节,一边疯狂地向外咳血。海拉抬起怨毒的双目,死死盯着那片在黑暗中时断时续的金光,恨声道:“我……不可能……为什么……攻击会……会落空……”
谢源源望着她,神色从容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攻击为什么会落空,但……我不是说了吗,我扯断了那根线。”
海拉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自然也无从得知“线”的含义。谢源源说得不错,她常伴死亡,自然也明白死亡的感受——她马上就要死了,谢源源的袖剑太快、太毒、也太锋利,这种近乎是一击毙命的招式,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睁大眼睛,竭力瞪着那片忽明忽暗的网状金光,忽然吃吃地笑了。
“我……明白了……啊!我明白……了!”
四周的空间加速崩塌,她面色青紫,还在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大笑:“原来是……这样!你的身份……我……输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