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在他撕碎符纸的瞬间,上下七层楼,他跑过的地方忽然如烟雾般腾起数个“闻折柳”的影子,仿佛某种奇异的还原,影子纷纷按照他之前的路径活动奔逃起来,勾的厉鬼咆哮一声,开始忙乱地追逐起它们来。
这同样是从第三世界带回来的特产道具,闻折柳深深呼吸,尽力平复耳边沸腾的血流声,听见楼下隐约传来厉鬼被拖住的动静,知道自己已经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于是不再拖延,毅然掀帘而入,走进了这间特殊的厕所。
确实有异常之处,这是他进到里面的第一印象。
和其他楼层厕所的古旧血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处的整洁与干净。顶上灯光明朗,周遭充盈着消毒液的冰冷气味,地板的瓷砖光可鉴人,隔间上贴着的暗蓝色磨砂玻璃纸也平滑亮眼,和白日的表世界近乎没什么区别。
唯有一点。
闻折柳往前走了几步,望着地上一路蔓延,由深至浅的血脚印,脚印的尽头,正是最后一个隔间的位置。
他垂下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赤色鞋印。这个鞋印很长,前后分成两截,鞋跟和鞋头的形状清晰可辨,一看就是成年男人留下的印痕。
闻折柳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源头的隔间跟前,他正欲直接伸手拉门,指尖触到光滑的把手时,又犹豫了,转而蜷起指节,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花子。”他低声说,“是你在里面,对吗?”
胸前的吊坠弥漫白雾,他耐心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于是他决心不再浪费时间,缓缓拉开了这扇半遮半掩的门。
隔间的门缓缓拉开,闻折柳的眼睛也随着睁大——扑面而来的猩红中,他与一双大到吓人的纯黑眼球正正对上。
红衣的幼女瘫坐在一片血泊里,折断的脖颈吊着歪在肩膀的头颅,脸庞青紫肿胀,与闻折柳面无表情地对视。
这场景又凄厉、又寂静、又瘆人,闻折柳拉住门把的手臂霎时微不可见地一颤,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肌肤攀爬而上。
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