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父的记叙里,他详细描述了数位因为在城中失业而回到小镇上的流窜青年,他们组成了镇上的卫队主力,成日里游手好闲,以偷鸡摸狗和欺凌妇女为乐,其中的一个更是治安官的侄子。
“神父生活在玛丽安以前生活过的小镇,阿灵敦。”他若有所思,继续往下阅读。
这么想虽然不太好,但自从神父写到那些流氓无赖以后,行文的内容不仅丰富了许多,可读性也更强了。
“……这些渎神的罪犯未曾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还手握武器与随意处罚百姓的权力,于是行径也越发猖狂起来,竟敢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上称作帝王。他们伤害无辜,在丰收的第一个月轮流玷污了一位名叫瑟蕾莎的……年幼的忠贞信女……”
他愣了半天,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
瑟蕾莎?神父提到的女孩为什么与圣修女同名,这是巧合吗?
“接着往下看。”贺钦说。
于是闻折柳接着念道:“……到了第二个月,他们变本加厉,除了被他们骚扰过的良家女子,还残忍地侵害了一个母亲的女儿,一个悲苦的家庭,几个伤心欲绝的亲属——他们的所作所为越发猖狂,但我在此地的任期已到,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回来,为此地的民众布道福音……哈,什么啊,这个神父居然自己先跑路了?”
接下来的内容,尽是神父在其他地方的所见所闻,闻折柳不乐意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匆匆后翻,终于翻到了小镇的结局。
“……几个月后,我又回到了这里。”他仔细读着最后的两段话,“上帝啊,这座小镇几乎完全荒废了,那些罪人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知所踪,镇上还到处蒙盖着死亡与疫病的阴影。治安官的府邸破败了,残缺的遗躯淤堵在穿流过小镇的溪水上游,鲜血则染红了剩下的部分。这是神的惩罚到来,还是魔鬼在人间作恶的后果?
无论如何,我最终远远离开了这里,并发誓再也不会回来。而此镇发生的谜团亦将深深埋进我的心里,直至我永久长眠在黑暗的大地之下。”
这本书完了。
闻折柳合上它,思索了一下,总结道:“就是说,镇上原来有几个无恶不作的流氓,后来凭借其中一个的关系当了镇子里的卫兵,然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却遭了报应,被人屠镇了?”
他又拿出先前默写出歌谣的纸张,端详道:“这么看来,‘我的母亲寄给我一些酵母’中的‘我’,指的应该就是受害人,而那些‘让我恐惧的年轻男子’,指的就是小镇上的独裁者了。”
“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一群手握武器,无人监管的士兵,”贺钦说,“会发生什么事,不用猜都能知道。”
“不过,玛丽安倒是从未提及这场屠杀,也没有说她为什么搬来了这里,这是非常可疑的。”
闻折柳眉头微皱,这时,他在按理来说是结尾落款的地方看见一团墨渍,他用指甲刮了刮,纳闷道:“这里应该有写完的日期时间吧,怎么被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