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也算他的一大仇人。
他现在手里拿着权力,也越发肆无忌惮了。
明明可以立马将陈家这颗毒瘤整个摘除,他偏不,总是隔三差五又抓个人,一点一点的削弱对方的势力。
明明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却非要摆足了权臣奸佞的模样,直接把人给问了斩。
过个几天,又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再拿出证据。
操纵权势,玩弄人心。
在猫捉老鼠的游戏里乐此不疲。
就差在朝堂上玩一出,指鹿为马了。
其实说他如何翻云覆雨,如何手眼通天,也都算不上。
他甚至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权谋。
路是皇帝早就铺好的。
看起来特别不好对付的,其实都是自己人。
朝堂上跟他唱反调的,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况且他自始至终,也没做过什么危害社稷的事。
看起来什么都是他做的,其实都是顺其自然而已。
但是他这样做,这样高高在上地,并不快乐。
只有在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听着夜晚的声音,看祁燕陵做他的功课时……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微微喘息。
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松弛,以维持自己不失去本性,成为一个真正的奸臣。
终于还是没忍住。
向祁燕陵透露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祁燕陵一点也没追问。
只说:“不管夫子是丞相还是太师,总归夫子就是我的夫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咧嘴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显得格外可爱。
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书。
回忆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
钟鸣站在摘星台上,看着身旁的人。
人确实是在不停变化的,现在身旁的祁燕陵,就和从前的,不管哪一个时刻的他都不一样。
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裳。
“走吧,你既然喜欢。”说着主动下了摘星台“我会帮你的。”
“皇帝死前,你去见过他吗?”钟鸣问。
“见过,他还叫上了一些阁老大臣,宗室贵族,说明了我的身份。”祁燕陵答。
“那怎么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钟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