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那儿吧,”傅临洲起身走到桌边,对老黄说:“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老黄把车钥匙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傅临洲转身问苏宥:“你是现在吃,还是躺一会儿再吃?”
苏宥闷在被子里,听着外面傅临洲的声音,总觉得如梦似幻。
傅临洲的声音是疏疏冷冷的,但语气又带着一种熟稔。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苏宥终于把零碎的记忆拼起来。
他把傅临洲带到了小房间门口,转身就躲到楼梯间里哭了,因为太冷,他蹲下来,可是迷迷糊糊地觉得头疼,然后慢慢地,目光就开始涣散,隐约觉得外面的嘈杂声变小了,但他已经无力思考。
再然后,一睁眼他就被傅临洲送到了医院。
傅临洲大概没有回应虞小姐的惊喜。
他好像对此很生气。
他抛下展馆里的一切,抛下传闻中的未婚妻还有工作,坐在这里,和无关紧要的苏宥扯着闲话,明明是责问,最后也变成了关心。
他还问苏宥要不要吃饭。
苏宥又掐了自己一下。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这场梦怎会这么真这么久?这么让他心动?
还是疼的,不是梦。
傅临洲问他:“睡着了吗?”
苏宥慢半拍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傅临洲走过来帮他调整好餐边桌的高度,调整了好几遍,最后选定了高度和角度。看着傅临洲的侧脸,苏宥感到无比局促和诚惶诚恐,他频繁抬头望向傅临洲,手抬了又抬,小声说:“傅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您把我送到医院来。”
苏宥想起了他提醒过自己无数次的事情:及时止损。
傅临洲置若罔闻,把包装袋拎过来放到桌上,“给你点了一份乌鸡汤,还有两个素菜,你暂时不能吃太荤腥的。”
苏宥接过筷子,“谢谢傅总。”
“你到底要说多少遍?”
苏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讷讷地说:“对不”
“这句话我也不想再听到了,”傅临洲帮他把包装盒全都打开,然后把鸡汤推到苏宥面前,“先喝汤。”
苏宥真的很无措。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照顾过。
有人帮他点了饭菜送到面前,筷子勺子递到他手上,提醒他先喝汤。
苏宥满脑子只剩下一句感谢,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闷头喝汤。
傅临洲怕他烫着,又说:“慢点喝。”
苏宥于是改成小口小口地喝。
傅临洲刚准备帮他夹点菜到碗里,就看到苏宥的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