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有些紧张。
他很清楚一直以来闲乘月都把他当成“累赘”,他是闲乘月不得不打交道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在现实中他死缠烂打,闲乘月会很快把他抛之脑后,甚至记不起他的名字。
此时此刻,宿砚听见了心跳声,他不知道自己想从闲乘月听到什么。
他期待着,又恐惧着。
第62章 逃离疯人院
闲乘月没有回答陈兰的问题, 他甚至不觉得这是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陈兰这样的人适合短暂合作,但并不是个适合的长期合作对象。
她厌世,跟宿砚有根本上的区别, 宿砚只是不怕死,但她在绝境的时候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死。
长久的病痛折磨把她变成了这样,闲乘月固然有一分同情,但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分而已。
这世上可怜人太多,挨个同情是同情不过来的。
而且闲乘月也没有多高尚的情操。
他当做没有看到宿砚的失落神色, 停止了跟陈兰的闲谈。
闲乘月:“我要离开一下。”
他站起来,拉开椅子, 走向了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的安德烈。
安德烈看见闲乘月的那一刻眼睛就亮了, 护工们正在聊天,没有注意他们,闲乘月这才得以坐到安德烈对面。
安德烈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闲乘月入座后, 他才脸颊微红地说:“你来了。”
似乎他一直在等待闲乘月朝自己走来。
闲乘月声音温和:“你还好吗?”
安德烈眨眨眼:“不太好,我有时候就会那样, 别人都说我做了什么事,但我自己根本不记得。”
他有些茫然:“医生说我这样的病还没有被治愈的例子,让我耐心等待。”
闲乘月:“你经常见到医生吗?”
安德烈小声说:“医生很帅, 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 他对我比对其他病人更温柔, 他给我治疗之前还会安慰我。”
闲乘月又问:“你知道医生喜欢什么吗?”
安德烈:“医生喜欢病人,病症越少见的病人他越喜欢, 他还说如果他能治好我, 就算我出去了, 他也会常常去见我, 每次惩罚我的时候医生也很难过,他是个好人。”
早上仅剩的一个小时,闲乘月只从安德烈嘴里得知医生会花费很长时间跟少见病例的病人待在一起,他除了会给病人“物理”治病以外,似乎也很在意病人的心理健康。
而且他对长相好的病人更耐心。
比如安德烈长得好,医生就同意让他每天都能吃一块巧克力。
闲乘月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了医生的打算。
一个长相出众,看起来足够优秀的病人如果被治好了,一定会有更多媒体报导。
治好一个普通人跟治好一个可能是社会精英的人,哪一个能更让人记住?
一个野心勃勃的医生,他手段残忍,却难得有耐心。
不然安德烈早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