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侵袭,闻致屈指顶了顶太阳穴,竭力压下心中涌动的阴暗。

他的箭伤已经结痂,但伤口周围依旧有些发红,明琬便起身去一旁给他调配消炎生肌的方子。闻致不爱喝汤药,她便只好费心将药磨碎,加面粉蜂蜜熬成稠浆,冷却后再搓成拇指大小的药丸,每日三次,十分方便。

闻致还在和小花谈遇刺的事,背后不知牵扯到京城中哪位王侯公卿,说得十分隐秘,明琬猜想大概与雁回山那场败仗有关。

她手搓药丸,不经意间瞥了小花一眼,联想到他那朴实无华的名字,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

很轻的一声笑,但闻致听见了,锋利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刀子似的剐人。

明琬忙收敛笑意,垂头搓药。

闻致心中那股莫名的燥郁又升腾而起,他冷冷剜了小花一眼,命令道:“看她作甚?转过身!”

“?”小花委屈,但只能照做。

搓好药,小花已不知何时走了,闻致曲肘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微微偏头闭目,似已入睡。

他能多睡几刻钟是好事,明琬并未打搅,将制好的药丸装入小瓷罐中密封好,起身抻了抻酸痛的腰背。

风从窗缝中吹入,撩动案几上绘有苍狼图腾的宣纸。明琬闲来无事,轻手轻脚走过去看了看那图腾,看不出所以然来,索性蹲身望着闻致的睡颜出神。

他的腿有多少知觉?能治好么?

这个念头一旦侵入她的脑海,便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