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
王翦气炸,抬起右手,似乎是要一巴掌抽在蒙恬的脑门上。
可是他的右手很快又无力垂落而下。
蒙恬所言不错,他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都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居然还要娶公主。
这分明是要耽搁了公主的婚姻大事。
恐怕,过不了几年,待得他病死老死后,公主都要成为寡妇了。
“哎!”
想着这些心中繁琐的事情,王翦幽幽一叹,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老将军,我……”
蒙恬满脸愧疚,也意识到他先前的话说地有些太过分了。
王翦摆了摆手,表示不甚在意。
大军继续前行。
王翦也是想起了一事。
出征时,秦王曾给他一份诏书,并且叮嘱他,待得远离了咸阳,才能够打开诏书一阅。
“也不知道大王诏书里写的是什么?”
王翦喃喃自语,满脸好奇,也是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一份被他随身携带的竹简。
一双长满老茧的手臂缓缓打开竹简。
很快,王翦表情僵住了。
竹简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可所要表达的意思,却简单明了,秦王令他与华阳公主即刻成婚!
“大王,你这是要让老臣为难啊……”
王翦如丧考妣,表情很是不自然。
当夜。
六十万大军列成四方军阵,形成了一座军阵堡垒。
在堡垒中搭有一华丽的锦帐。
帐中,身穿嫁衣盛装,姿容绝色的华阳公主。
以及,身穿甲胄、头发花白的王翦王将军。
“公主,老臣不能够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这婚事……”
王翦想推辞,甚至还想弄个假结婚。
“将军,该饮交杯酒了。”
嬴元曼笑颜如花,今夜的她,看起来更加美地不可方物。
前些日子,她恨过,也哭过,也想过逃走,甚至想过自刎而亡,一死了之。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过是世间一俗人,她不敢逃,因为逃不掉。
死?
她也不敢死。
“公主,你这何必呢!”
王翦人老成精,又怎会不知公主对她无意。
也是他太老了,都一把老骨头。
否则。
他年轻的时候。
绝对能够迷倒无数人。
不久后。
嬴元曼、王翦两人对饮交杯酒。
老夫配少妻。
这样的组合,让观看视频画面的学生们,满脸怨念,双眸更是死死盯着王翦。
“快给我拿刀来!我要砍死这丫的!”
“鲜花插在牛粪上!”
“精彩的画面来了,待会干不好又要打马赛克了吧?”
“这一夜王将军骨头招架着住吗?”
……
学生们嘴上囔囔着。
一些男生更也是对王翦投以一种羡慕的眼神。
这么大把年纪还能够抱得美人归,真就是太让人忌妒了。
叶笑表情很平静,对于王翦迎娶华阳公主嬴元曼,他早已心中有数。
公主。
看似高高在上天潢贵胄。
可往往都是悲剧的代名词。
就比方说这位华阳公主。
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成为了联姻的牺牲品。
就在绝大多数学生都以为接下来视频画面会打马赛克的时候。
那料想。
王翦的举动让人出乎意料。
他竟不打算与公主同房,而是心甘情愿去房外守着。
“这……”
嬴元曼想劝说。
可是王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公主,好生休息。”
这一刻。
王翦表现出洒脱的一面。
转眼间。
锦帐内还是灯火通明。
王翦守在锦帐外。
“呼呼!”
冷冽的寒风,不停吹起,让他冷地身子微微发颤。
“老了,真老了,不服老不行。”
王翦蹲在地上,就那样痴痴地抬头望天,注视起朦胧的月色,他的心情很沉重。
遥想当年。
舞枪弄棒,何等潇洒!
真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那像现在。
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夫君,外面冷,进帐中吧。”
这时,一道银铃般声音响起。
却是见到嬴元曼的倩影从锦帐内走出。
王翦摇了摇头,拒绝了。
说要在外头守着,那么他就说到做到。
嬴元曼一次两次的劝说,可劝不动王翦,也是回锦帐里,取来一件貂皮披风,披在王翦身上,然后默默离开了。
一下子,王翦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也是咧嘴笑了笑,好像家里有个女人照顾挺不错的。
第二天。
大军整顿,继续出发。
华阳公主嬴元曼则是率着一些秦兵离开了大军,赶去王家的大本营频阳东乡。
如今。
她已是王家主母。
一天天的行军。
终于,王翦率军抵达楚国。
军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