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一叹,胸口也仿佛微微震颤。
七宝红着双眼,抬手轻轻地揉自己的嘴唇。
半晌,七宝终于轻声说道:“若……我真的都好不了了呢?”
张制锦一愣:“说什么?”
七宝试图将他推开,但车厢狭窄,更是无处可逃。
事实上在张制锦请了石琉来的那一次,昏迷一场,醒来后神智却比先前更清醒了几分。
那段日子来同春贴身伺候,石琉竭尽所能,不敢怠慢,每日精心调制,药石不断按照病理进行调整变化,且又行针灸之法,双管齐下,自有妙用。
七宝慢慢地想起了更多,只是下意识地还不想要彻底“醒来”,好像知道面对现实是极困难的事。
后来程弥弥突然来到,七宝看着程弥弥以及那小婴儿裴铭,刹那间,所有她竭力按压不愿想起的事情一涌而出。
她原本忘了所有不想面对的,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暖香楼内,但是自从想起后,整天惶惶不安,心绪烦闷。
所以才离开京城前往苗家庄住了两天。
田园生活,闲适宁静,远离京城,也远离了她不想见和唯恐见到的人。
但是时不时地那个人的样貌总会在心中浮现,甚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七宝没想到,张制锦会亲自追了去,且是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
可是在相见时候的那一刻,仍旧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七宝只能尽量按捺,才能若无其事地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