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夏佐虚心向他请教,“从我们做出决定到开始行动,中间才不过几个小时吧?”
“既然下定决定,就要快点儿行动。”鲁道夫说,“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要知道,时机稍纵即逝。”
夏佐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停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其实你在和爷爷通话的时候,我就很想给你一个拥抱。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我们就要忙着逃命了。”
上将灰色的眼睛因为他这句话变成了深邃而又柔和的色彩:“我们可以在稍晚一点儿的时间补回这个拥抱,或许还可以更多。”
舱门外突然响起的请求入内的提示音,却打破了此时房间里渐渐静谧美好的气氛。
上将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开启了舱门。
是康纳德。
大校先向长官行了个军礼:“将军,请您到舰桥中去。”
在鲁道夫回了他一个礼节后,康纳德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我想向您请几天假……您不必担心我空缺下来的职务。夏佐之前在蝎蛛星战役中的表现,已经可以说明了他能够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带领好近卫营的兄弟们。”
上将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但就是这目光的无言力量,就已经够让大校不安的了。
“你是要去找弥赛亚?”夏佐问道,好心地打破了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张力。
康纳德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再丢下他一个人了,绝对不会!他只是一个Omega,我……”
夏佐打断了他的话:“是一个Omega又怎样?我不也是一个Omega吗?”
“不,他和你不一样的!”康纳德想都不想地反驳道,“你是那么地暴力,而他不过是一个……”
夏佐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认为我是一个另类的Omega?而弥赛亚不过是一个柔弱的、毫无自保能力的Omega?”
在鲁道夫在场的情况下,康纳德尽管对他这种自我评价满心赞同,却不敢说出什么肯定的回答。
但他不回答,并不代表夏佐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他。
“你错了,”夏佐认真地看着康纳德,“弥赛亚的能力并不输于我,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我还要强大……在我们都认为他无法应对来自议会和维促会的时候,是他依靠自己的力量,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安全脱身出去,并且还是在为我保守住身世秘密的情况下——事实上,如果是我在那种境况下的话,我并做不到他那样完美的应对。所以,不要小看Omega,我们和你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康纳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番话,而后就迎来了膝盖上的一箭。
“你对弥赛亚并不了解。他不愿和你多作交流只是很小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你一直把他限定在之前的童年记忆中。”夏佐说,并且给出了足够的时间让大校思考。
然后,他接着说:“这两个原因中,明显起作用的是后者,事实上,弥赛亚一再拒绝和你交谈,也是因为你一直试图把他拉回到过往的记忆和交往模式里。他一直向你强调,自己不是米契尔,是弥赛亚。但你似乎并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被说中太多的康纳德根本无力为自己辩驳,“我……我……”了半天也只是颓然地低下了脑袋。
“弥赛亚的心很大,”夏佐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现在这个局势是他梦寐以求的。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为此做出的努力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个人——不管是雅各布还是西奥多。所以,他怎么能容忍自己不亲身参与到其中来呢?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去救他,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如果在我和他的通讯中,他流露出过一丝软弱或者求救的信息,你认为我可能会扔下他一个人吗?相反,他的自信和对我的鼓舞,才是让我印象更深的东西。”
到了最后,夏佐用了一句话结束了这段谈话。
他说:“弥赛亚需要的不是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保护者,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一起战斗的同伴……不过,你做不到也没关系,这个角色我现在就做得就挺好的。”
“可你是个Omega!”康纳德被深植于本性的占有欲所激励,终于蹦出了一个叹号句。
“Omega怎么了?”夏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这让大校立刻想起了他那只眼睛——近卫营已经私下把夏佐的眼睛称为“神之左眼”或者“黄金左眼”这种恶俗无比的名字了。
“……Omega和Omega怎么能在一起呢?”康纳德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哦,”夏佐点了点头,“这就跟你没关系了。”
“至少现在是。”他看着大校有点灰白的脸色补刀道,“……所以,孩子,快点儿成熟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