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绡这才转过身来。他摇了摇头,笑得释然:“不必了,忘了就忘了罢……”
绛云正是满心不解,却见他离开了榻旁,往苑外走去。
“你去哪?”绛云忙问道。
李延绡停下脚步,道:“自然是去重振旗鼓,再夺天下。”
绛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皱眉道:“你病成这样,还不死心么?”
“身未死,心就不死。”李延绡咳了几声,道,“绛云姑娘,烦你转告徐兄弟,他如今既与你们一路,就等同背离太上圣盟。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并未求他救治,也无需他多管闲事。后会无期。”
绛云听得此话,愤怒难当,她几步冲上去,拦住了李延绡。“不准走!什么叫‘多管闲事’?不准你这么糟蹋小白的好心!”
李延绡见她如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咳嗽打断。他眉峰紧皱,掩口低头。那一刻,绛云清楚地看见,鲜血自他指fèng中溢出,沾上他的衣襟。
绛云忽然明白了许多。她收起了怒意,问了一声:“你是不是快死了?”
李延绡压下咳嗽,拭净唇边的血渍,一语不发地绕过她,继续往外走。
绛云心头生出莫名的悲凉之意,她又看了一眼在榻上熟睡的何彩绫,忍不住道:“被忘记了也没关系么?”
“众生芸芸,浮生苦短,谁又能永远记得谁呢?”李延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