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他们废话什么?”少年皱眉,眉宇间尽是不悦,“待我去杀了那布阵之人。”少年说罢,化作火光一缕,消失无踪。
褚闰生点了点头,也不多言,纵身一退,消失无踪。
池玄皱眉,急忙追上。绛云亦不多留,紧随而去。
“白泽”虽亦想跟上,但无奈附魂咒术已到极限,渐而力不从心。他扣诀凝神,试着安定咒法。
便是此时,剑光一闪,直迫眉睫。“白泽”察觉,慌忙闪避。他身子一歪,勉强躲开了攻击,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抬眸看时,眼前之人,正是褚闰生。
褚闰生手执长剑,笑道:“梁高功果然厉害,这样都避得开啊。”
“白泽”忙站起身来,戒备着道:“小子,原来你是故意放话,引走他人……”
褚闰生并不应答,只道:“我方才就说了:白泽,我杀定了。”
“虽说这老头儿死有余辜,但我还附魂在他身上,断不能让你杀他。”“白泽”挥了挥手中拂尘,道。
“梁高功,其实你也犯了不少杀孽,昔日地府之人也曾说过,若不是碍着你尚在人世,早就依律惩你。若你修不成长生之法,他日难免到地狱受苦。依我看,你何不趁着今日灯仪,一并将自己度化呢?”褚闰生道。
“少说废话。”“白泽”冷声斥道。
褚闰生摇了摇头,抬眸看着那几道光柱,道:“这宅院被经文障壁所封,如今,除了被度化的精魂能随九道光柱离开之外,其余众生皆不可突围。摆在你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听我的劝,了结此生,投胎转世去。要么……”他顿了顿,轻笑一声,“被我的三极吞虚阵拘索,成我助力。”
“好生狂妄。别忘了,我现在与这神兽白泽心神相通。突破经文障壁的法子,我岂会不知。”“白泽”语带轻蔑,如是道。
褚闰生听得此话,笑得意味深长,“梁高功,你若真与这白泽心神相通,就该知道我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自然知道。”“白泽”道,“你是如何被算计而害死了薛弘都和施清雯,还有杀死自己的亲人,以及被李延绡下毒之事,我全部知道。”他的神色渐冷,并无丝毫同情之意,“可这又如何?我如今所为,并非为了公理正义。而是知道你终有一日会对我不利,若不先杀你,何以自保?”
“梁高功果然是个慡快人。”褚闰生笑道,“这就好办了。”
他说罢,起晦剑,直取“白泽”心脏。“白泽”挥动手中拂尘,挡下了剑招。然而,晦色之后,掩着一道明光。一瞬之间,明剑已至,再行一击,刺向了“白泽”胸口。“白泽”慌忙闪避,却不想那明光一变,剑势往下,狠狠刺入了他的右腿。剧烈的痛楚,让“白泽”再无法举动分毫。
“附魂之术,毕竟有限。绛云妹妹与你交好,身心相应,也不过让你发挥三四成的法力。可这白泽又如何?想必到了此刻,你连控制他的行动都困难了吧?”褚闰生道。
“……”“白泽”咬牙,并不应答。
褚闰生一手执晦剑,一手扣剑诀,清喝一声,“断!”
随他话音落定,明剑绽出光辉耀目。惨叫声起,骨头碎裂之声清晰可闻。“白泽”的右腿竟被生生斩断,鲜血喷涌,染红地面。“白泽”摔倒在地,再无力起身。
褚闰生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拔起了明剑,握在手中。他扬眉一笑,道:“想杀我?来世吧。”说罢,他持剑,狠狠斩下。
眼见那剑刃迫近,生死一刹,“白泽”闭目,将手中拂尘挥起。金光洒落之时,一道魂魄脱离了白泽之身。与此同时,褚闰生的长剑自白泽的右肩斩下,几乎将其一斩为二。控制被解的白泽瞪大了双眼,直直看着褚闰生。眼神之中惊恐不甘,清晰可辨。他嘴唇嚅动,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低沉喉音与浓稠血沫。
褚闰生拔出明剑,鲜血飞溅如雨。落在脸上的血液犹温,黏腻腥膻,他却无心顾忌。此刻,白泽的尸身化回兽形。魂魄青幽,渐渐从那兽尸上升腾而起。他开了口,用微滞的嗓音令道:“修蛇,吞了它!”
天空中的巨蛇得令,垂首而下,张口吞吸。那白泽魂魄本还挣扎着要往光柱去,却抵不过这三极吞虚阵的威力,被强行吸入了蛇口。
那一刻,褚闰生垂剑,放松了姿势,闭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片刻之后,他抬手,轻轻擦拭脸上的血迹,如自语般开口道:“这宅院之中,既有灯仪度化之力,又有吞虚拘锁之缚。哪怕魂魄至强,亦是身不由己。”他微微停顿,脸上又有了笑意,“梁高功,你现在不过生魂之形,别说突破经文了,连远离这里都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