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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褚闰生进屋之后,见池玄和绛云一旁休息,便也不多做打扰,转而去了摆放行李的地方。他解开包袱,就看见了幻火金轮。轮身细纹满布,血箓文字隐隐泛光,封住了所有冤魂煞气。他抬手,轻轻拂拭金轮,脸上的神色深不可辨。片刻之后,他收起金轮,取了替换的衣服。他到一旁换过衣服,又帮着其他弟子准备晚饭。弟子中有知道截杀信使一事的,神情都略显尴尬。几人欲言又止,终是等吴亨来了,才由他告诉褚闰生。
吴亨亦是面容忧戚,尴尬歉疚。他领着褚闰生走到安置尸体之处,轻声道:“褚师弟,你……”他斟酌了语句,才继续道,“你舅舅的尸体我们替你带回来了。只是,另一名信使……当时情势混乱,师兄弟们忙乱之时,他便不知去向……”
褚闰生看着那具尸体,沉默片刻,转身在吴亨面前跪了下来,沉声道:“多谢师兄。”
吴亨大惊,慌忙扶他起身,“褚师弟切莫如此,若不是我,你也许就不会……”
褚闰生摇头,道:“师兄并无过错。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吴亨听他声音里隐有哭音,忙劝道:“师弟,我知你并无杀人之心,只可恨那太上圣盟行事卑鄙,故意引我等入局。待我们回到茅山,禀明掌门方丈,必跟他们算账!”
褚闰生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兄……如今,我只想带着舅舅的尸体回乡,入土为安。况且杀人偿命,我终究要向亲人赎罪……”
吴亨闻言,愈发忧戚,“师弟,你……”
“我心意已决,师兄不必再劝。”褚闰生说罢,又道,“我出去找些柴火回来……”随即低头快步离开。
吴亨虽想再劝,可看他如此情状,又不知如何劝才好。一时之间,自责之心愈盛,歉疚难当。
褚闰生径自走出了废屋,抬手一挥,废园之外道坛骤成,将诸般吵闹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