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姜长焕是挨了好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被打屁股了!轰!他整个脑袋红得像要冒烟,挣扎想爬起来:“你你你,你怎么这样打人?”
呵呵,贺成章且揍且骂:“嚎什么?想招人围观你被打屁股?喊呀你!打你还轻了!你还觉得你自己有理了么?恃小巧而趁人之危,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卖的一手小聪明!”
姜长焕是有点觉得自己是有急智,混了个媳妇儿,老丈人都没反对的事儿。虽然媳妇儿好声好气跟他说,让他再考虑考虑,他心内实是以为瑶芳还记着他欺负她的事儿,怕他再欺负,又有当他年幼不大可靠。其实并不是不愿,只是不放心。一心想做出点成绩来,好叫人认同。对“大舅子”也十分坦率,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原以为大舅子生气也只是一滴滴,不想被暴打!同学爱呢?!好歹做了很久的同窗啊!姜长焕涨红了脸,双臂撑着被褥想逃离窘境,口里压低了声音道:“那……当时情势紧急……二娘不肯走……”
贺成章下手更狠了:“呸!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情势紧急?我的妹妹我不知道?你以为她是因被你啃了一口才跟你走的?想得美你!”左手打累了换右手,“你真不要脸!就冲你这心思,有妹子的人都不会把妹子嫁给你!”
说别的,姜长焕就忍了,说这个,他就忍不了,怒道:“我怎么不好啦?”
“你哪里都不好!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趁势胁迫于人,你好大的威风、好聪明的脑子!纵然不做君子,也要见贤思齐,你倒好,没人教,就自己先做起小人来了。我呸!”
打得双手热胀,贺成章才喘着粗气停了手。姜长焕特别想揍他,权衡了一下双方的身高,以及对方的身份,憋气质问:“我是你什么人?你敢这样打我?”
贺成章才不怕他,冷笑道:“怎么?你还很得意?你这叫登徒子,知道么?逮着了不打死,算你祖上积德!要是有人给你写了卖身契,按了手印儿,你是不是就得老老实实给人家当奴才了?你乐意?你张个大嘴装什么傻子?不会没想到这个吧?你脑子呢?!”
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曾挨过揍,也曾听过训,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体会到,言语比拳脚更让人难受。无故指责攻击的话,反而好些,更让他难受的是,略一寻思,贺成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来的。
贺成章见他蔫了一点,犹不肯放过他,真不敢想,自己妹子一路几百里地,带着这么个轻薄儿走了过来,做哥哥的恨得简直想把姜长焕剁了喂狗。他还担心姜长焕面上服软,心里存毒,又故意叹气开导:“好歹同窗一场,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没计较的人。与人相处,自然要坦诚相待,你玩弄心机,当人家看不出来么?看不出来的是你赚了,看得出来,你就将人得罪死了。”
若非这是瑶芳的哥哥,姜长焕也不会到现在还耐着性子在听了,细听,好像真有道理。这等道理,他的老师们且还没讲到,他的父母……也没跟他讲过。有一部分宗室的教育,真的很成问题。
贺成章双手撑在这熊孩子的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进姜长焕的眼底,声音从牙缝里露了出来:“譬如这一件事,我妹子叫你占了便宜,”狠狠攥了熊孩子一把,“我要再因此将妹子双手奉上,好叫你继续占便宜,你当我是脑子进水了么?!谁敢这么算计我,我恨他一辈子!”
擦!还真是啊!姜长焕醍醐灌顶。
看着姜长焕瞪圆的眼睛,贺成章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直到将姜长焕看得垂头丧气,小声道歉。贺成章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小子记恨,万一到外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伤妹子的名誉,那就不好了。
姜长焕也是机灵人,见贺成章表情没那么愤怒了,又小声说:“我是真的喜欢她,不然干嘛讨好你爹啊……”他那么蠢……
后半句没说出来,贺成章也猜着了。他能觉得自己爹是个官场的棒槌,却不能让别人说,虎着脸哼道:“二郎今晚,趴着睡罢。”
姜长焕:……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舅子好难伺候。咽咽唾沫,堆起谄笑来,这样的手段对他爹娘哥哥屡试不爽:“哎,大郎,我自幼没听过这样的道理,要不,你以后多给我讲讲?”又苦着脸,“我爹娘整日也念叨要做好人,只是不曾说得像大郎这般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