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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六打断他的抱怨:“公子觉得做噩梦好,还是吃药好?”

九宣歪头想了想,说道:“药太苦了。”

严六忙说:“我这就去跟郎中说,把药调得好吃些。”

九宣点点头,甜甜一笑。严六只觉那笑容比满天满山的雪光还要晶莹耀眼,忙低下了头去,侧身走了。

九宣坐在那处半天没动,觉得脚趾隐隐有些痛麻,便从窗台上跳下来,也不管那些忙著给他堆雪人的人仍旧忙著,沿著长长的回廊,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身子向来弱,很少一个人出来。要不是今天园里乱哄哄的,连贴身的小厮和丫头都去玩雪,他身边永远都会有跟从。

转了几个弯,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北狼依山而建,严烈阳这座堡便在半山,後面是极陡的山坡,上面积满了雪。九宣抬头痴痴望著那雪白的高峰,只能看到短短上截,上面全被薄雪浓云笼罩,再看不清。

忽然後面有簌簌的踩雪的声音,九宣回过头来看,一个穿著下人衣服的少年,正在身後,定定的望著他。

北狼的人极多,九宣认得的却少,这时看那少年的眼神,似曾相识般,便也上下看他。那少年瞅了他半晌,躬下身来,说道:“公子,这处冷,眼看晚间还有大雪,公子回去罢。”

九宣问:“你是谁。”

那少年嘴唇抖了抖,说:“小人没有服侍过公子,公子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