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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玉被她噎得半个字都没说上来,腹诽不已,才比我大几岁就说我是小孩子。

“啊,你早晨不是应该去接张南杰吗?”徐诺这时才想起来正事儿。

“早就接回来了,让他在休息室歇着呢。”

“恩。辛苦了,到时候让吕队请你吃饭。”徐诺替吕聪慷慨地承诺后,对刘子玉说,“放下拖把跟我去休息室。”

张南杰比张南豪小了五岁,当年他们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只有2岁,自然不比张南豪的记忆深刻,所以似乎也没有那么深的怨恨。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看来也跟金凤一样,得到了来自史老太太的优良遗传。

徐诺进屋就客气地说:“坐了那么久的车,刚到又被我们找来问话,真是辛苦了,老太太的事情,还请节哀。”

“唉,老太太就这么没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张南杰嘴上说的沉痛,但是脸上却没有多少阴云,转言道,“不怕警官您笑话,我对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多少印象,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一年也见不到她几次,后来十八就自己出去讨生活,跟她更是断了音讯,所以说这心里虽然有点儿不自在,却也没什么太值得难过的。”

“你跟老太太重新联系上,是什么时候?”见张南杰这么坦诚,徐诺倒是对他多了些好感。

“那是十来年前了吧,我记得我那时还没退休。我哥忽然打电话给我,说老太太派人来找我俩认祖归宗,我哥本来不想理会,因为他当时比我年长,吃的苦比我多,也更恨老太太。不过我劝解了他好久,毕竟是生母,血缘关系还在的。最后老太太找人送来的钱打动了我大哥,那时候他孙子上学正在愁学费,于是就半推半就地认下了。”

“哦?老太太当年给了你们钱?”徐诺奇怪地回忆着张南豪的笔录,似乎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

“恩,老太太可能是因为早年间的事情心里后悔,刚认了亲就给我们一人十万块,十几年前啊,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也难怪我哥那么恨她都咬牙忍下了。”张南杰自嘲地笑笑,“后来每年老太太都给寄来一万块钱,近两年加到两万,每次都说是给孙辈的零花钱,其实我明白是老太太自己拉不下脸来关心我们哥俩,我想我哥这些年也应该态度有所转变了,不过我们两个从来不聊起老太太和这边的事,我有时不小心提到。他就很不搞定地挂我电话,半点儿都不给我这个弟弟面子。”

“张先生现在定居在什么地方?”

“在苏州,好地方啊!”张南杰一听不谈老太太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声音也洪亮了几分,“我年轻的时候在苏州做学徒讨生活,后来结婚就定居在苏州了,现在儿孙们也都长大,我就在家享清福喽!”

“真是羡慕您啊!”徐诺顺着话说,“您能不能记起七号凌晨两点到四点你在什么地方?”

“哎呦,这个啊!”张南杰皱着眉头道。“前些天我在家呆着气闷,就取了点儿钱出去旅游,七号凌晨是在火车上晃荡,我没买到白天的车票,又想赶紧回家,就买了半夜的车票,大早晨到的苏州,到家没坐稳当就接到金凤的电话,又急忙买票赶过来。”

他边说边翻兜,找出几张车票往徐诺面前一放说:“喏,这是车票。”

徐诺接过来细看,一张一号下午苏州到嘉兴的慢车车票,一张六号晚上十一点多嘉兴回苏州的慢车,下面一张是火车的补票单,正是苏州到w市的车票。看完后笑着问:“都去玩儿了哪些地方啊?”

“无非就是乌镇西塘之类的,唉,都是旅游区,人太多,根本没看到什么景色,光看人了。”张南杰抱怨道。

“呵呵,现在的旅游区基本都是这样,要是赶上休息日或者长假,就更加人山人海了。”徐诺深有体会地附和道,然后把玩着几张票问,“张先生的车票有地方报销吗?”

“哈哈,找儿子报销吧!”张南杰大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做证据了,想必找儿子报销应该不用拿票据的。”徐诺也笑道。

“那是,不过我老头子自己还算有些积蓄,平时想贴补儿子,他都不要,哪里还会去找他报销。”说起儿子,张南杰真是喜上眉梢,连脸上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子自豪的神气儿,而后又叹气说,“唉,我那婆娘死的早,不是个享福的人啊!”

“那您就把她的福气一起享了吧!”

“警官真是个会说话的人。承你贵言了。”张南杰笑呵呵地说。

“多谢张先生的配合,我没别的问题了,不过还请您住在我们安排的招待所。张南豪先生也住在那里。我想你们回来自然也是要参加史老太太的丧事,现在看了只能等破案后才能办,而且破案后还有律师要宣布老太太的遗嘱,所以看样子要在这儿住些日子了。”徐诺见没什么好问的,就起身准备让刘子玉领人去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