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满刻意不去回头,踩着脚凳上了轿子,手放在帘子上半响未动。旁人催促声响起时,她才恍然惊醒一般,跳下马车走回家门口,停在徐盛跟前。
一行人均没反应过来她的用意,面面相觑,只牵马驾马的孟寒下颔紧绷,神情严肃。
徐盛面露惊异,“怎么又回来了?”
红盖头下朦胧昏昧,只隐约能看到人的轮廓。石小满低下头在袖筒掏了半天,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徐盛垂眸看去,是个绣工生涩简单的荷包。
石小满脆生生的声音在盖头底下响起:“先前你送过我一个,如今我也缝了一个送你。礼尚往来,日后我们依旧要多联系,喏,你快收好了。”
昨晚她几乎辗转反侧到半夜都不能入睡,索性披着被子在灯烛下绣起荷包来。她以前学绣工时没认真,以至于手生得很,好几次都被针扎了,才勉强完成了一个粗陋简单的荷包,上面图案绣的松竹梅岁寒三友,不过模样看不真切,只影影绰绰有个大约的模子,颇为费解。
荷包拿在手里,似乎可以想见她烛光下认真懊恼的模样,徐盛压下嘴角笑意,将东西放入怀中,复又看她:“时候不早了,再耽搁恐怕不好,快启程吧。”
石小满点点头,走几步会有看他招了招手,这回是当真离去了。
徐盛立在她家门口,遥遥望着,直至人群消失在了山坳中。
这算是镇上一件头等大事,作恶多端的孟寒终于在今天终结了单身生涯。
孟府门口除了邀请的人外,还有许多想要一睹风采的人围绕在外,纷纷唏嘘嗟叹。想当初孟寒是镇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没想到家里一场灾难后,众人都以为他死了时,却又忽然回来,并且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脾性跟以前无异,但某些细微的地方却截然不同,全然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
也难怪大家好奇是谁收了这等妖孽。
可惜轿帘子拉的严实,偶有凉风袭来,吹散了一角,大红嫁衣只觑得一角,人已经被迎进了大门。
倒不是没有惋惜,可门口人堵的水泄不通,没请柬的实在进不去,待再也瞧不见什么,众人才纷纷散去。一面走一面谈论今日孟寒似乎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