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满清洗了一下毛巾,低声嘀咕:“活该。”
可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甚至给他清理头上伤口时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谷雨本就是多雨的节气,滋润庄家泥土。石小满的房子后面有一条溪水,雨水落在水面上打出清脆的声响,叮咚不停。
昏昏沉沉之间,孟寒只觉得有人在他身边不停地忙活,温热湿软的东西贴在伤口上舒缓了一部分疼痛。他这才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是一下一下的钝痛,好像全身被拆散了重装一般。尤其是后脑上的伤口,使得他整个头脑都是混沌的,看不清身旁的人,但是周围清香沁人的气息愈发清晰。
他努力睁了睁眼,石小满正端着水从屋里走出去,留下一个侧面。漆黑如墨的头发简单地梳在一侧,露出细润莹白的脖颈,再往上是一张娇俏清丽的小脸,不得不承认委实是漂亮的,比他爹刚娶进门的妾室还要好看几分。
孟寒躺在土炕上努力回想,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熟悉。
等他刚刚想起来时,头上忽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石小满拿出大夫开的止血化瘀药,给他按在伤口上慢慢揉开。手下毕竟也是一副男人身体,等药涂完后石小满整张脸有如被火烧了一般,匆匆忙忙地给他缠了纱布便出了房间,就着屋檐下的雨水洗了洗手。
雨下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停了,石小满把沾血的衣服收拾起来,拿到屋子后面的溪水里洗干净。回来的时候见孟寒已经睡得安稳了许多,起码不再难受地蹙起眉头,她把衣服搭在竹竿上,收拾了东西准备做饭。
这时候太阳已经垂落西边,只剩下半点余晖将落未落,映衬得天边一点微微光亮,天地昏黄朦胧。
石小满常年一个人生活,做的饭菜不说色香味俱全但也绝对好吃。这两天刚是竹笋成熟的时候,她图方便只煮了半颗嫩笋,蘸着麻油酱油吃,味道却是鲜美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