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房顶,还有数不清的弓箭手蹲身守候,满月一般被拉得紧绷的弓弦,闪烁着寒光的箭尖,全然正对着他们跃出的窗口。
很累,即使被陆非然搂着飞驰在半空中,也没了尖叫的闲情逸致,她回头,看见明亮的房间里,袭远站在窗台,清瘦的容颜,高大的身形,以及,成竹在胸的自信。
突然一阵心痛,居然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这样匆匆逃开。
她的袭远已经长成大人了啊。
长成她再也看不透的人了。
疯了
屋顶上的稻糙所剩无几,稀稀疏疏勉强挂在横木上,月光沿着fèng隙倾泻而下,柔柔罩在身上,清冷如水一般。
陆非然半躺在糙垛上,双手在脑后交叠,嘴里叼着在地上随意捡的稻糙,眯眼假寐,懒洋洋跟个没事人似的,就差哼哼唧唧唱个小曲了。
那一簇白发上,不知沾着谁的血,鲜红得妖冶。
但先前那一场恶战亦可说是屠戮,搅乱了莫寒腹中的和谐,她弯腰,一手扶着门,一手撑着腰背,在破庙外哗啦啦一阵狂吐,刮肠搜肚,惊心动魄,就差把胃整个从喉咙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