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这种忙碌仅限于白天,若是到了晚上天都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万民皆休,灯红酒绿。因为每日都有收入,百姓花钱从不计较。如此便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工作高效,产量极高,百姓衣食无忧,资金充分流动。
那官员无比自豪的说道:我们这位皇帝陛下时至今日也不曾上过一次早朝,可却总能对国家大事作出最正确的决断,想出最新奇的点子。采石开矿,增加国有资源,开发旅游景点,吸引各国游客。又能发明出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东西,随时随地可取明火的火柴,透明犹如水晶造价又十分低廉的玻璃,可调节明暗亮度的煤油灯,温暖到连冬日里都可播种植物的暖棚,甚至是官兵手中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如此一类数不胜数。
“天都所产之物皆是利国利民的好物,且价格低廉,皇帝陛下若有兴趣,不妨引进一些回去,若有意商洽,下官愿为其做更详尽介绍。”说来说去这么多,最后这一句才是重点吧?
廖真心道:不愧是君莫问教出来的人,和他一样商人本性!
被迫听了一路的推销,廖真都快被人洗脑了,来这里的真正目的都给忘的差不多了。不过那官员也非妄自夸大,短短几个月就能让这昔日贫穷的乌恒国翻天覆地,不得不说他君莫问有些真本事。而且他的商人本性也的确在强国富民的路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廖真第一次知道,还能用这种方法来管理一个国家。重商重农重兵之下又不忘娱乐,劳逸结合之下的确更有利于统治民心。
全国上下八十六家国有工厂,山海卫两军对峙之时便已悄然建成,难怪他当日出兵而不打,受辱而不攻,一心只要钱。
再看这奔庆新而去的官路上,各国使节,富豪商贾,往来镖局,押货官兵。他在生产的同时就已经打通了各国的交易货路了,那些高效生产出来的新奇货物以最快的速度出口至周边各国,以换来大批金银物资充斥国库。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天都就会变成这一方大陆上最为富有的国家了。
“不知皇上这一路看下来有何感想?”
晋王的一句话打断了廖真的思路,侧过头不满了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视如仇敌,水火不容,竟还要死皮赖脸的同行,脑子里怎么想的?“你又作何感想?”
“我?”晋王勾起一侧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臣觉得,皇上不如就此调头,回去吧。”
“为何?”
“这世上很多事看的越清楚越是麻烦,最后只会落得自寻烦恼。难得糊涂,才是生存之道。”
廖真勒紧缰绳停下了马,“你到底想说什么?”
“吁!”晋王也将马儿停下,若有所思的遥望着远处那座开满桃花的庄园,许久才道:“事已至此皇上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过多的去争辩是与非,却不知自己就在是非之中。为兄好心劝你一句,不如天南海北,各自安好!”
二人对视半晌,心中各怀鬼胎,却再不曾言语。许久,廖真默默的上了路。晋王看着他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道:那两个字他怕是没看见吧?最后回头的机会也错过了。
想这个可怜的弟弟,还真是命运坎坷,一出生便险些被人害死,流落民间十二载,回宫之后又屈于人下为奴为仆,好不容易夺回了皇位却偏偏碰上这么一个命中的克星,三起三落,不死不灭。偏偏二人还都是多情的种子,相爱相杀,又两难相忘,如此冤冤相报到底何时休?
转眼两日,那建在高山之巅的庆新城已近在眼前。
想来那君莫问可是在此次大典上用足了功夫的,这几日的庆新城简直是人满为患,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又有各国使团车马源源不断的涌入城内,数量多到总是会造成道路的拥堵,城内大小客栈酒楼驿馆更是座无虚席,高朋满座。上数百年,这庆新城何时这般热闹过,即使历任新帝登基也从无这般盛况。
当然,这与君莫问的经营手段也脱不了干系,与其说是登基大典,不如说这就是一场隆重而盛大的商贸洽谈会。各国使团自入境时便各由一队官员接待并一路随行,甚至连衣食住行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而他的经营手段更是见缝插针的利用到了这几天几夜的路途上,除了吃饭睡觉,那些官员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除了推销还是推销。
连廖真都觉得自己被洗脑了,又何况是那些人。早有使团在半路上就签下了订单合同,商贸合约,以至于他们人还没入城,货物就以最快的速度发回国了。
没钱不要紧,还可以以物换物。东海的水产,南岳的瓜果,户戎的牛羊,草原的战马,扶余的草药人参,中都的粮食(对,廖真虽然还没签下商贸合约,可那些商贾却早就盯上了天都的新奇货物,走-私交易早就在暗地里偷偷进行了。)不夸张的说,在路过的驿站里廖真所吃的大米就是他自家产的东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