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愣了两秒,随即便明白了那个所谓的他是谁,一时间心中五味具杂。可看向怀中人时却又松了口气,至少知道玉郎不是被人所害,相比那刺杀的危险玉郎此时更让他在意。“速传御医!”
“是!”
君莫问把自己身上的狐袄盖在玉郎身上,眼看着宫人将他抬走,这才察觉周身寒冷,夜风刺骨,发梢都结了冰,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想这天寒地冻的时节,玉郎孤身一人是如何越过数百里之遥赶回来的?连马都跑死了!
玉郎这次彻底把身体折腾毁了,本就旧疾在先,又多日不曾进食,再加之连日赶路,半刻不曾歇息,眼瞅着半条命都没了。宫人在他换下的衣服里只找到两颗剩下的饴糖,除此之外半点干粮没有。御医说若非他还想着含糖充饥,怕是根本挺到进城,半路就得把这条命丢了。
君莫问听了满心愧疚,眼角都湿了。他屏退了宫人亲自守在床边一天一夜。至于刺客的事,此时也根本没心情理会,除了嘱咐人加紧戒备之外,再无其他交代。
两天后玉郎终于是睁开了眼,眼见着守在床边的皇上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心中再无牵挂。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又躺回去闭上了眼。
“你这是多久没睡过了?想把自己折腾死,好让朕内疚一辈子吗?”
玉郎实在没力气辩解,嘴角勉强弯起了一点,呢喃道:“皇上,玉郎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说罢下一秒便入了梦,鼾声轻起,睡的极沉。
君莫问低头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被人所爱被人所依恋的感觉总归是幸福的。就像家里养的猫儿,它会全心全意爱着你,依恋着你,你对于它来说即是全世界。
他对我若有你的一半,我也知足了。可他还在迷茫的路上,看不破这世间红尘,不懂万物皆空,不懂何为情爱。他只知道这世间一切皆他所有,江山人心亦是如此,若得不到宁可将其毁之!
三道国书已至,虽全部封存一个字也未看过,却也大概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无外乎两国交好的提议罢了。见我不回如今竟又按耐不住派了刺客,难道想把对薛胤所作所为原封不动的用在君莫问身上吗?表面效忠于你,背地害你。如今这表面交好,暗地里刺杀,仔细想来这手段果然如出一辙!
多少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君莫问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竟苦笑出声。
他不紧张刺杀的事有人替他紧张,行踪诡秘的刺客前脚刚进城就被君尚戎的探子给盯上了,人去了何处落脚,又与何人接了头,这边一清二楚。
得知来人是玄风与飞云,君莫问就已经猜到廖真的真正目的了。身边两大高手都派来了,这是要有大动作呀,不但要至我于死地,还要搞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不愧是亲娘俩,脑回路都一样。
“无须理会,只要他们不进宫就先由得他们折腾。”
君尚戎担心的问道:“这样真的行吗?”
“那些所谓的眼线和探子也是时候该好好清理清理了,朕正愁无处下手呢。”晋王的人清完了,也该轮到廖真的了,他自己送上门的我还客气什么。君莫问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再看一个孩子撒谎,有趣极了。
早已醒来的玉郎正听到二人对话,想来君莫问也没打算背着他,这几日凡有要事禀报全在这间寝殿处理了,无论何种机密之事皇上都不防着他,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醒了?”
玉郎知道装睡不成,转过头笑了笑。“皇上心情似乎很好?”
君莫问点了点头,“还不错。”说罢撩起衣摆靠在了床边。
“有人预谋行刺,皇上为何如此开心?”
君莫问调笑道:“因为,朕的御猫回来了。”
玉郎迟钝了片刻才明白那御猫指的竟是自己,一时间脸都红了。犹豫了片刻突然起身扑到了他怀里,用力的搂紧了他的腰,贪婪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他此时肯定,那庄园里留下的气息绝不是假的,皇上定是去过。
君莫问看着他一番举动,打趣道:“几日不见胆子大了,也粘人了,说你是猫,你还真成猫了?”
“那几日玉郎总能闻到皇上身上的气息,皇上定是去过那园子吧?”
“回朝的路上去过,虽是赶工却也容不得他们糊弄,亲自验收过朕才放心。”君莫问凑到耳边小声道:“还在你的床上睡了一晚。”
玉郎偷偷的咬住嘴角笑道心里去了。“不敢欺瞒皇上,玉郎心里竟有些感谢那刺客。”
“为什么?”
“他们给了我回来的理由。”玉郎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皇上可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