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真内功深厚,屏息凝气的隐藏自己里面的人毫无察觉。他本以为能趁机查清此人底细,不想传入耳中的竟是带着愤怒的摔杯声。
紧接着就听君莫问慢声细语的道:“大人又何必如此动怒。”
“君莫问,你别忘了,若不是本官暗中提携照顾,你在永平府哪可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如今本官有难,你竟推三阻四的不肯出手相救,是何居心?”
“大人,边关开战我捐了多少银子您是知道的,再加上那五十车上好的药材,我已倾尽所有,如今两手空空,我是有心而无力呀。”
“哼,少跟我哭穷,你有多少家底我会不知道,各州各府百十余家的万善堂皆在你皓龙山庄名下,加盟商号遍布全国,单单是每月收取的加盟款项就足矣万两计。区区几十车的药材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的事!”
“小民的确家大业大,可要靠我养活的人也不是小数目,除去给手下发放的月银我自己剩下的又能有多少,大人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那人一声冷笑,“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旗下的赌场钱庄和窑子有多少以为我心里没数吗?实话便告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银子有多少进了你的口袋,本官心里一清二楚,平日之所以纵容不过是给你三分薄面。”
“大人暗中照顾我又何尝不知,而且大人还把亲侄子亲外甥都派来帮我做事,对此小人心中更是感激不尽。”
这句明显是话里有话,明褒暗贬,料那徐大人也听的出来,可他偏偏就能厚下脸皮认了这份恩情。“你知道就好,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提醒你一句,巡按大人未到我依旧是永平府说一不二的人,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君莫问一听这话似乎真就服了软,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大人,不是小人不帮,实在是,实在是囊中羞涩,那么大一笔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就算我把皓龙山庄掏空了一时间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呀。”
徐大人手背打手心,急的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那你就想想办法嘛。”
廖真听的怒从心头起,想不到厉律酷刑之下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贪-官,公然勒索商户钱财,简直岂有此理!愤怒之下竟未发现身后来人,那伙计来送茶水,一见门口有人偷听大喝一声,“喂,干什么的?”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大开,一把长剑游蛇一般直奔面门袭来,廖真面不改色折扇一挡,那人只觉一道强劲的力道犹如千斤压顶,手中之剑竟分毫动弹不得。又听锵的一声,扇子在剑锋上轻轻一敲,带来的震动直线而上,那人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剑竟脱手而落。
另一人见此,大喝一声拔剑刺来,廖真微微一偏头轻易躲过,扇把横扫过去在胸口上一撞,那人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胜负已分。
徐大人做贼心虚,怒指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廖真瞟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君莫问,摆明了是,我是来找他的。
君莫问心道:徐大人啊徐大人,你这不是倒霉催的吗,这可怨不得我,天意如此,你的死期到了!“徐大人,他是我的朋友。想是见我许久未归过来寻我的。”
徐大人满脸的怀疑之色,“你的朋友?”
“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万善堂的贵客,皇城第一富商,假公子!”
看此人衣着考究,气度不凡,说是皇城第一富商却也叫人信服。徐大人倒是未多加怀疑,只是有些气恼自己的手下被他打的狼狈,可偏偏是君莫问的朋友,如今有求于他又怎能节外生枝。除此之外他更担心的是刚才那些话会被他听了去。
君莫问似乎茅塞顿开的一笑,低声对徐大人道:“我倒是忘了,我这朋友富甲天下,区区一点银子根本不足挂齿,向他借来一些周转不就成了,徐大人放心,那件事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办妥。”
徐大人一听那人说不定是个救星,再也不计较他是不是伤了自己的手下,回头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廖真一副等人的样子,摇着扇子望着别处似乎根本没听他们说话。“此话当真?”
“这么大的事,小人怎敢口出狂言,大人只管回家等我的消息,三日之内银子一定送到。”
“如此最好!切记,此事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这是当然!”君莫问对他拱了拱手,“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出门时,廖真正背着身,摇着扇子似乎心不在焉的赏着一旁雅室的布置,不过君莫问看的出来,他心中的火已经烧到脑瓜顶了。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三楼的雅室,临进门的时候身后的廖真才开了口,“你可知贪赃纳贿、通行货赂皆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