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名字竟然属于他?唐龙吃惊的问道:“岳上柳是,是你的名字?”
“皇上曾对奴才说过一句话: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会把这三个字牢牢的刻印在心底,永世不忘!”廖真眼神落寞,“那时,奴才只当这是句玩笑,现在才知道,皇上对奴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唐龙无言以对,因为这个疑惑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如果实在要安上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只能说是这幅身体里残留的记忆,又或则是前世孽缘。
后者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转身离去时冷声丢下一句话,“皇上,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再有女人敢试图勾-引皇上,奴才会砍去她们的手脚挖去她们的双眼,将她们制成人彘,高高的挂于城墙之上!”
那之后唐龙再不曾找过任何女人,他不怕廖真杀人,只是不想“伯仁”因他而死!
唐龙突然颓废了下去,连早朝都不亲临。不过就是个摆设,去与不去根本没有太大的差别。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命人调来了宫里二十年之内的所有被史官记录在册的史实,以及大量卷宗。
公孙罹背后的秘密成了他现在唯一能提得起兴致的事。
廖真每天都来永圣宫禀报国事,唐龙除了偶尔听上几句,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话更是没有对他说过一句。
这种冷暴力让廖真唱了许久的独角戏,他竟然也不厌其烦,日日准时准点儿的来看皇上一眼。
永圣宫的小太监不知得了什么吩咐,不再死板木头一样的站着,只要皇上不找女人,其他的事全都顺着他来。可惜,唐龙已经失去了兴致,整日只知道把自己关在殿里看那些档案,门都很少出。
当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廖真终于意识到,如此继续下去皇上早晚会把自己的身体耗到油尽灯枯!最终他妥协了,他让玄风和玄雨把皇上带出了宫。
唐龙没有拒绝,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黑的眼眶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不想早死的话是该休息一下了。
出宫的目的是为了狩猎,路线早就是廖真安排好的,唐龙什么也不用操心。
一路上闲暇无事,他把这段时间看的史实好好整理了一下。
因为是从后往前阅览,顺序颠倒凌乱,看完之后唐龙才想回过味儿,自己应该从前往后看才对。
最近这几年,除了薛胤和老派托孤大臣之间的夺权之争外,也只有内廷司的设立算是大事了,两年前还发生过一个窃药案,除了死的人多点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了。再往前看的话也只有薛胤十二岁那年发生了几件大事,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各党派之间的权力之争,当时明里暗里的死了很多人。不过皆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点点滴滴清晰记录在册。唐龙相信史官的公正性,应该不会隐瞒历史真相。
二十年的史实全部过了目,很遗憾,没有任何疑点可查。
就在前天晚上唐龙又命人调来了“自己”出生前后那五年的卷宗。很奇怪,宫里那五年似乎很不太平,大事小情非常的多。五年的史册竟然比这二十年之内的还要多,数量之庞大简直令人咋舌。
那时皇子们接二连三的出生,各宫妃子明争暗斗窥视储君之位,这在每朝每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乱是很正常的。
有一位被称为蓉贵妃的女人在党派之中败下阵来,最后悬梁自尽。她的死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其直系亲属在之后不久全部被屠杀殆尽!
而那件案子最直接的受益者竟是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太后。
当年还是妃位的太后抱着还在襁褓中的自己一步步的跨上了贵妃的宝座,从此稳坐后宫第一把交椅,整整二十年再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卷宗上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荣贵妃之所以被废全是她咎由自取,试图谋害三皇子,也就是那时刚刚出生的自己。这件事到最后显然是失败了,并且被人抓住了证据。由此可见当今太后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明明一切都记录的毫无破绽,唐龙却从其中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丝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作案过程,这么大的案子竟只是寥寥几笔一带而过,后续的处理都比案件的过程记录的详细。
心中起了这个疑问之后,唐龙派人查了当时所有被此案牵连在内的太监与宫女的名字,希望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些当年的事,结果发现那些人竟然全部都死了。
他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了属于皇宫的那种残酷,所有人,即使仅仅是出入过锦绣宫的宫人也未能逃过那一次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