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急于一时,使节远道而来车马劳顿,理应先用膳才是。”
他这话说的不急不躁,可唐龙明显的感觉到了警告的意味,他在警告自己不管接下来有何打算都应马上停止。心中不解,今日的计划都是临时安排,他怎么会知道,还是说自己表现太过反常被他看出了端倪?“廖真,你这是何意?朕不过是想让在座的诸位官员开开眼罢了。”
“不过是些金银珠宝罢了,宫廷御宴之上展示未免显得庸俗,有失我大国风范!”
唐龙明知他话里有话,看来那箱子里的东西他已然心中有数了,如此他是在阻止我接下来的行动了?再见下首百官已经起了疑心,那些使节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若是继续僵持下去的确是大大的不妥了。想了想道:“罢了,你看着办吧!”
“是!”廖真忙命人将十几口箱子全部抬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甚至郁闷,偏偏那个廖真带着十几口箱子跑了至今未归,让他有气没处撒。明明设好的一场鸿门宴被那个该死的给搅和了,现在是菜没菜味酒没酒味还得干坐着强颜欢笑。
“廖真呢?”
玄风不知何时和廖真通的气,早知他有此一问,马上低声回道:“回皇上,廖大人刚才吩咐奴才,若是皇上问起,请移步偏殿。”
唐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不早说?”
“奴才该死!”
唐龙再没心情坐了,趁众人把酒言欢起身溜走了,客套话都没留下一句。
说是偏殿,实际离正殿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就瞧见偏殿门口数名守军持械警戒,殿门紧闭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的样子。原本以为廖真把他引过来不过是想解释或追问原由罢了,不想殿门一开竟是满地血迹,腥气冲鼻。唐龙不防险些将刚入腹的酒菜全部吐出来。
地下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形物体,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何人,廖真接过奴才递来的手帕心不在焉的擦了擦,见皇上愣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连忙隐去了满目阴霾,挥了挥手道:“把人关进地牢!”
“是!”
唐龙强忍着面不改色,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门。
“皇上驾崩,新帝登基,晋王起兵造反,中都必定大乱,南扶余趁机出兵必定会大获全胜。却万万没想到,中都皇帝死而复生,于是他们马上改变策略,先行派遣一队人马以提亲为由入城,一旦和亲成功就趁皇上送公主出嫁之时于城外的山神庙处行刺,想要把皇上的假死彻底变成真的!”廖真不紧不慢的说道:“奴才已经审过了,他都招了!”
唐龙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架出门的血人正是齐铭。这个廖真,下手太快也太狠了!南扶余的使节还在正殿把酒言欢呢,他在偏殿就把汉奸给办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该办的事你都给办了。唐龙发现自己挺多余了,强忍着尴尬点了点头,“做的好!”
廖真心道:果然如此,皇上早就知道了。“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何不与奴才事先商量一下?”
“这种事还用商量吗?那些人狼子野心大逆不道,难道不该杀吗?”
“的确该杀,可是不该这么杀?”廖真叹了口气道:“皇上,奴才知道您心中有气,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无真凭实据,仅凭一箱子兵器就给使团治了罪又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呢?”
“朝堂之上预刺王杀驾,这证据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至少也要等到他们真正动手之时才算真凭实据。”
“城外山神庙送亲之时伏杀天子!且不说朕是否危险,若真让郡华坐上轿撵,即使杀了那些人她也成了出阁之人,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原来皇上是担心长公主,这倒是让廖真大感意外,他原本以为皇上今日举动不过是哪里得了线报一时气不过才会临时起意,不想竟是为了长公主的名誉着想,与之前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的他相比,此时的他虽然做事鲁莽却不失有情有义了。
“皇上的心思奴才明白了,皇上可信得过奴才?如果信得过此事请交由奴才处置可好?”
唐龙闷闷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奴才自会做的天衣无缝,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唐龙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现在想想,刚才的临时起意的确有些冲动了,那时若真的做了,说不定后果真的会很严重。“不能损害郡华的名声!”
廖真宠溺的笑了一下,直觉得此时的皇上甚是可爱,满脸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远比以前沉闷的样子要好多了,“是我的皇上!”
唐龙一激灵,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头一看廖真的鼻子都快贴到他脸上了,“你干什么?离朕远点,一身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