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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七年?皇上?唐龙暗自嘀咕了一遍,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四周扫了一下,白绫白帐,白枕白榻,身上白衣白裤,白鞋白袜,周围三五精美的金器,刚才还握在手里不知是何用处的玉器,下首的香案,桌上的贡品,无不再全方位的向他解释,刚刚你还是个死人!

尚且来不及细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痛楚,整个身体的劲道突然被人提了上去,唐龙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冷毅俊朗的脸,那人满目惊疑,却又暗藏微怒,目不斜视的死死盯着他!

来人廖真,大内总管太监,内廷司大司监,皇城十万禁军统帅,向来不信牛鬼蛇神,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人能死而复生,所以当那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去隔壁报信的时候险些被当场劈死!

可此时此刻这个活死人就坐在面前,手下传来的脉搏也是那么的真实而有力,叫人想不相信都不行。

一个死了快三天尸体都硬透了的人突然醒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这里,真是天下之大奇闻。幸好现在是白天,老高的太阳挂在外面,否则若是换做三更子时,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被吓死都算他们命硬。

姑且不论这些,眼下计划突生变故,明日本是新帝登基大典,这先皇却突然死而复生。该死的奴才们慌乱之下早已将消息散播了出去,此时此刻宫内早已大乱,眼下又当如何?

短短数秒之内,廖真的心思早已千回百转,惊疑慌乱到杀意渐起不过几个眨眼间,心中暗道: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却不知他眼神中种种情绪早已被唐龙看的透彻,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就看他握自己手腕这个力度若是掐在脖子上,气都断十几回了。

虽然暂不明白各中原由,但不想死是肯定的,只看眼下要如何在不明前因后果的情况下自救了。

“天佑吾皇!天佑吾皇啊!”

几个眼神杀之间,二人都太过专注,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已经冲进来大批的文武百官,直到那群人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时候,唐龙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命不该绝。

你们不是都叫我皇上吗?既然是皇上那就是我最大,管他是梦是幻,一个乱臣贼子,我就不信你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我不成?

可眼下这贼子竟当真对满堂文武百官视而不见,手上的力度竟不见半分松懈,可惜眼神却已渐露了不甘与恼怒,这一局他廖真已然落了下风。

许久,他终于心有不甘的放开了手,暗自忍下了气,拱手作揖道:“恭喜皇上,洪福齐天!”

“跪下!”这一声唐龙是禀足了丹田气吼出来的,区区两个字直叫所有人吓了一跳。

包扣廖真在内,他的表情明显一僵,不可置信的瞧着座上之人,反复确认了许久才肯定他当真是在叫自己跪下,而且那语气大有抗旨杀无赦的架势。廖真虽不明所以犹豫片刻还是撩起衣摆单膝跪了下去。

一时间周围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不怪众人惊讶,要知道,当今皇上对廖真那是何其恩宠,莫说这跪拜之理早就被免了不说,二人私下的关系这皇宫内院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何曾让他跪,皇上都恨不得给他跪了,可今日,这皇上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对他冷眼相待不说,言辞竟是从未听过了冷厉。

众人纷纷不解,廖真也是百般的不适,唐龙也好不到哪去,他初来乍到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皇上,眼下他最大,可那该死的乱臣贼子刚才竟然起了杀心,不给他点儿厉害尝尝如何能镇得住场面。可看眼下的情景,众人虽不言语却是满脸疑惑,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那两个字对于廖真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也不会明白,他装腔作势随口两个字已经向众人散发了一个信号,他廖真,要失宠了。

为什么会失宠?那一个个都快成了精的官员们怎么会不往深处想?

说起廖真,当真不是简单人物,原名岳上柳,奴籍出身家境寒微,十二岁入宫,因聪明伶俐文采出众深受司礼大太监的赏识。后被调往东宫陪侍正为太子的薛胤左右,极受宠信。

廖真其名便是薛胤登基后御赐的。传闻薛家为周文王之子伯廖之后裔,原为廖姓,后其族系先祖被薛姓人所救,故此改姓为薛。所以这廖姓几乎相当于国姓,而真字取义为诚,忠诚之意。可见薛胤对廖真何等恩宠。

那时薛胤年纪尚小,朝中大权皆被各托孤大臣以及太后握在手中,他明面上虽受文武百官朝拜暗地里却仅仅只是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