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厚实有力的大手撕扯衬衫,男人把手指从祁奕的唇舌里撤出来,带出一手透明黏腻的水丝。

静谧的空气淌过中央空调轻微的运作声,深黑窗帘紧紧闭合,也许是滚来滚去撞到电子板,室内温度被打到最低,冷风吹着,祁奕喉间溢出一丝哼声,他动了动腿,睁开双眼,过了一会儿,抽身从床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到客厅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喝下去后,末了放下水杯,赤着身体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淋蓬头。

温热的水流兜头而下,淌过灰质发丝、皮肤、四肢,祁奕抹了沐浴露在手上,淡淡的气味很容易让人想到床上昏迷不睡的男人。

他睁着眼,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带走泡沫,水滴飞溅到深灰的眼瞳里,他也一动不动,恍如未觉。久许,他在感应板上一触,关上淋蓬头,扯了一条毛巾擦拭身体。

面朝着镜子,他和镜中少年对视,赤色锁链枝杈繁密地在白皙的皮肤上延展,从小腿到胯部,从后腰到颈项,爬满整具身体和面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一道道凝聚在眉心,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迹。

良久,祁奕指尖在额头一抹,印迹渐渐没入皮肤,他随意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衬衣和裤子穿上,衣摆过长到臀部,裤腿也长了一截,但还能凑合。

他套起裤腿,背上小包。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来,祁奕看了一眼显示屏,懒洋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偏生嗓音乖巧清甜,“林哥,嗯嗯,我到了,嗯嗯,太累了所以……嗯,睡得好。”

门“砰”地带上,不知过了多久,昨晚被扔在墙角男人的手机也开始响起来,无人接听挂断后又锲而不舍地作响,床上的男人眉峰紧蹙,紧接着骤然睁开眼,他黑眸在四周一扫,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刚毅的下颔线条绷得极紧,额上青筋突突突直跳。

他扯过一件衣服往身下一裹,捡起手机接通,“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