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医棚里两边都铺了木板床,只中间留了可容俩人通过的通道。
满宝在最里面的病人面前蹲下,她一早就发现她的不同了,其他人都睁开眼睛,或是撑起来看他们,只有这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满宝伸手摸了摸她的脉,一惊,便去摸她的脖子,半响后打开药箱取出针袋,一边给她行针一边问道:“她的家人呢?”
一旁的病人回道:“没有。”
满宝抬起头来看了眼回答的病人,问道:“那照顾她的人呢?”
“也没有。”一旁的病人道:“这病会传染,怎能让家人跟着进来?而且家里人还在不在都不一定,说不定都死绝了呢。”
满宝沉默着没说话,撸起她的袖子给她行针,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勉强睁开了眼睛。
满宝就摸着她的脉问她,“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医棚的病人和别院里的病人完全不一样,这里十个病人里或许才有两个有家人陪同。
还有的,是一家子,甚至是一家亲朋好友都住在这里,再或者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住在一起。
病情轻重缓急都住在一起,就算管事们已经尽量将医棚区分开来,但依旧不能尽善尽美。
而生死面前,这点儿不便和短处也显得无足轻重,还是医药最令人忧心。
有的病人从收治到现在已经三天,人整个都烧糊涂了也没看到过大夫,只是去外面熬药的大锅那里领一碗药喝,运气好的熬过了发痘高烧的时候;运气不好的,收治进来以后连大夫的面都没看到就被抬了出去。
由家人辨认后领了便去火化,然后家人会领了一捧骨灰回去。
而有的,根本没有家人来领,这样的人,都是直接烧了,烧下来的骨灰堆在一旁,有找不到亲人的人来这里哭一场,然后抓了一捧灰回去就当是自家人了。
真进来的时候满宝才知道医棚和别院的区别,而现在医棚能有现在的安定,还全是靠杨和书一力撑着,又有龚少将军的兵马威慑才镇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