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抓进来的“祭品”越来越多,整个营地的气氛也在悄然改变着。看守们变得情绪高涨,以往动辄拿囚犯撒气,现在却生怕碰破他们的油皮,难以下咽的牢饭也变得可口起来,几名消瘦的“祭品”甚至每日都吃上了肉。
然而,没有人为此感到高兴。
种种改变不过是昭示着他们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在某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清晨,石室大门被人粗暴的打开,他们用绳子捆住了所有“祭品”的手脚,将之串成了一线,驱赶进了一座堆满白骨的山涧内。
在那里,方笙第一次见到了那些人所尊敬的“神”。
不,那只是饿疯了的野兽而已。
人们哭嚎着、奔跑着,互相推挤,拼命想让他人挡在自己身前。
雨水洗刷着天地,汇聚的血水却让饥饿的野兽更加疯狂。
在血肉横飞与惨叫哀嚎中,方笙的腿脚像灌了铅一般扎在地上,直到脸上喷溅上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方笙,”白滇一脚将扑上来的猛兽踢飞,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你再发呆下去,咱俩都会死的。”
第一次,他说话的时候冷下了脸。
猛兽咬伤了白滇的胳膊,也咬断了束缚住二人的绳索。方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拉着少年奔跑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在她脑海之中都变成了混乱又怪异的色块,唯一能记清的,就是凑近的貘兽、冰凉的雨水和震耳欲聋的虫鸣。
等到她重新恢复神智,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竹楼,而床畔边,则坐着一名穿着南疆服饰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