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方笙每一次下山,都像是带了两个军师,随时警惕着风吹草动。
然而这一次到底有些不同,想到临别时段情哀伤的表情,她不敢再去扰动师弟,便只能事无巨细的写给师妹,哪怕因为战事缘故,寄出的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把白滇的分析和计策写完,方笙习惯性的翻了一下往日信息。自打玉清弟子不是上了前线就是封山自保,流云通识就变得时灵时不灵,哪怕她对着代表凌玥的印记戳了又戳,对方还是毫无反应。
也不知道三师妹在九幽有没有按时吃饭。
天生操劳命的大师姐又烦恼了起来。
这么一烦恼,就烦恼到了日暮西斜。
像是卡着点一般,背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白滇出现在了方笙的面前。
比起午时的精神奕奕,此时的他面色微微发白,腰间挂着花色不一的瓶瓶罐罐,身上海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蛊虫一旦久离熟悉的环境,便需要蛊师用自己的血来喂养,”男子如此说道,“除非把母蛊和子蛊一同放出,让它们自行狩猎。”
这么说着,他抬起右手,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破庙本就位于村落最为偏僻的角落,紧邻着大片的荒山与野地,随着白滇这一声哨响,寂静的山林突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响围绕着二人,越来越大,树影摇曳之间,方笙甚至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飞过。
“别怕,”白滇安慰她,“机会难得,我便命它们搜寻一下伊久岛的踪迹,或许会有……嗯?”
随着一声略显惊讶的哼声,青年猛地抬头望向漆黑的山林,耳朵微微侧过,像是在聆听什么声音。
“白滇?”方笙小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