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了,我跑了这么久,最后也很没意思。”柳千易伸了个懒腰,“况且,你要是知道我干了什么,只怕跑上个十万八千里,都会把我给抓回来。”
“听起来,柳师兄在我打盹的时候做了不少大事啊。”凌玥挑眉。
“趁势而为而已,”柳千易望向天空,“就把我的机会留给他娘和边城的孩子吧,在楚允眼里,只有他们没沾天下诸般丑恶,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死不足惜。”
“那你呢?”凌玥问道。
“我?”柳千易耸了耸肩,“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孑然一身,连徒弟都死了,世间诸般苦痛,丧友是其一,丧子亦是其一,我于一日之内尝遍两苦,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少女道:“恐怕李晏师侄并没有把你当爹。”
青年闻言大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天生没什么父子缘分,从数量上找补不也很妙?”
说完,他收敛起笑容,难得正色道:“看在我那傻徒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愿闻其详。”
“我曾经以为自己已跳出了这世俗的条条框框,能执子下一盘天下大棋,可如今才明白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处闲子,落与不落,都无关大局。”
柳千易闭上了眼睛。
“这天地间有一场持续了万年之久的博弈,你我皆身在局中,仓皇而不知归处。而执棋人高渺而莫测,他们超脱世间已久,远非常人可以揣度。”
“倘若你找到了执棋之人。”他睁开了眼睛,“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这世间生灵便毫无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