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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好,说天生无血无泪也好,反正这两拨人不仅同床异梦,还在枕头下面藏了一把碎骨刀。

凌玥隐约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祸乱九幽的路。

二人正一筹莫展呢,地上的“我是谁”兄睡着睡着,鼻子一痒,抬手搓了搓鼻尖,发出了一声由低到高的呼噜。

平心而论,这声呼噜响亮归响亮,但尚不到可以载入史册的地步,但是在此时此景,就像羊群里的黑羊、黑夜里的萤火、成语接龙里的歇后语一样醒目,特别是对一条快饿过饭点的蛇来说。

蛇是聋子,但烛龙有人脑袋。

假寐的头颅立马抬起,细长的眼睛睁开,露出了澄黄色的竖瞳,蛇身碾过枯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

“呼——”

“我是谁”兄胸膛起伏,再接再厉。

顾秉诚在第三声响起之前“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开始装死。

倒是凌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换了个熟悉的坐姿,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属于蛇类的眼睛。

“钟山之神啊,”她说道,两只手分别往左右一指,“你丢的是这块口感劲道的老羊排,还是这块鲜嫩多汁的叉烧肉呢?”

紧贴着山崖的烛龙噗嗤一笑,并没有接她这不算高明的冷笑话,而是绕着少女看了好几圈,还贴过来轻轻嗅了一下。

如果不是长在惊悚的蛇身上,凌玥颇为愿意给它这张人脸打个高分。

“你就不怕我选择吃你?”

与狰狞的外貌不同,烛龙的声音十分轻柔,比起生死威胁,倒更像是情人间的密语。